“溪水投毒一事非同小可,余大人几经思量才决定要上书给知府大人的。可知府却大事化小,竟说既然已经结案,当众行刑或是死在牢里也没什么关系。县令无奈,但也只能照办。”
沈天沐眼神之中带着冷笑,“知府与这网也是难逃干系。”
“县令大人有心无力,毕竟牵连甚广,他也只不过是一县之令,在他的全辖范围,保证百姓们能够平安就已经相当不易了。”
金水萧这番话里能够听出来,她对于这位余县令还是很认可的。
“你来丰天县做捕头,也是慕余县令的名而来?”
虽然金水萧不愿意承认,可沈天沐猜的没错,“多年前我曾见过余县令一面,当时就觉得他心怀百姓,是个难得有良心的官。”
“这个有良心,说的就很深奥。”沈天沐的口吻显然是挪揄,如今有良心的官都是难得一见的。
“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京都……算了,跟你说这些也无济于事,还不如说说眼前的这个案子。”
显然,金水萧对于京都的事情也有些了解,沈天沐也逐渐发现,在这个丰天县旁的小拢山沟村里,动不动就总是跟京都有所联系。
“张莽被人毒害是我意料之中的事,显然这是让张莽投毒的人做得,杀人灭口罢了,死了他一个,不会牵连出别的麻烦。”
“的确,我们也是这般猜想。”
“既然你们也有想到,难道就没有在衙门之中找叛徒吗?”
“叛徒?”金水萧的语气不大愉悦,其中也有些不解。
“能在狱卒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毒死,县衙之中必须要有内应才行。”
“这你只说对了一半。”对于县衙之中的人,金水萧十分有信心,“毒死张莽的东西,是从外面来的。”
沈天沐思索了一下,心中大概有了猜测,但还是听金水萧将话说完。
“的确有狱卒收了外面人的银子,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。有亲人在牢里受苦,家人拿些好东西送进来,再给狱卒一些银子。别说狱卒没想到,恐怕是连张莽都没有想到,这就是他最后的一顿饭。”
沈天沐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,“亲人?难不成是他的那个屠夫哥哥?”
“没错,张屠夫和张莽一同被带回了衙门,但是张莽一个人全抗了下来,我们也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张屠夫跟溪水投毒案有关,于是就将他给放了。晚一些时候,狱卒说有人给张莽送来了外食,狱卒并不认识张屠夫,只是张莽自己一直在念叨,肯定是哥哥想起我了,所以才有的推测。”
“至于是不是张屠夫送来的食物,也未可知?”
“即便真的是他送来的,也未必是他在里面投毒的。更何况这事也是因为狱卒贪心所致,说起来县衙也讨不了干系。再加上知府的大事化小,县令也就顺水推舟如此办了。”
沈天沐点了点头,“那狱卒呢?”
“从轻发落,现在已经离开了县衙。”
看来余县令的确是个容易心软的,沈天沐想了想,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余县令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,还是个小小的县令。
“这事情,你就这么算了?”
“如若不然呢?县令已经结案,知府也发了话,我一个小小的捕头能做什么。”
金水萧说的轻描淡写,可沈天沐却听出里面语气的异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