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,他此生皆是她的人。
他还曾说,他不会负她……
他所言是否可信,她无从得知,她只知这一世未有人与她这般说过话,就连周玦也不曾这般而道。
假山后偷瞧着的景象仍历历在目,可方才涌入的点滴失落已散尽于夜色里,她嫣然一笑,轻灵般回了殿中。
“饶你这一回,随我入殿吧。”
眸中娇艳对他的信任逐日而增,他扬着浅笑,于迷蒙中多了些霁月般的清朗,随她稳步而去。
浮云半遮半掩,夜月淡了半分,芸香小心翼翼地折回亭中,将庭院张望了个遍,忙将颤巍起身的映秋扶了起。
对公主的面首心怀他意可是大罪,公主未有责罚,应是公子安抚住了公主的疑心与怒意,映秋的命才得以保住。
芸香着急得跺了跺脚,只道映秋太是胆大,险些丢了性命:“映秋,你怎么能打公子的主意,被公主望见了可是掉脑袋的事……”
埋怨几句过后,芸香搀着这柔弱的姑娘回至寝房:“此次是公子救了你,以后哪能次次都将你保下。”
“是我糊涂了,明日我自会去领罚。”似还未从适才的亭台之景中抽身而出,映秋愣了晌许,恍然言道。
“腿都伤成这样了,你就安稳地在房中养伤便是,”芸香曾未觉这姐妹如此不省心,无奈叹息着,“不然公子的有心之举不就白费了……”
烛火通明,衬得窗外的朦胧月辉更为澄澈,容浅奚望殿内此时恰好无人,便将殿门缓缓阖了上。
本想着问他接下来该作何打算,可映秋的话语仍在她思绪里回荡,她欲言又止,怎般都瞧不出他有心事在身,又一想,他近日饮酒确为繁多了些,终是启唇问着。
“你有何心事?”
顾沄止安然自若般回道,知晓她是将映秋之言听得正着:“在下想着,如何将公主的夺势之路……谋划得天衣无缝一些。”
“真是如此?”半信半疑地端量了片刻,见此人不改面色地颔了首,她才落下了心。
默然片霎,容浅奚又顿了一顿,语声微柔:“往后你有烦心之事,可说与本宫听。”
“好。”他闻声应下,似在思索着什么,目光不经意地沉了下。
虽是应了,可她仍不明他在作想何事,几念过后,她再而倔声道:“你别不信,本宫是会细心听的。”
面前姝丽带着些许执拗,他眉目舒展,一抹淡笑于眼底化开。
“嗯,在下明白了。”
轻缓从云袖中取出一封信,顾沄止似原封不动般递至她眼前:“常陌送来的信件,是给公主的。”
接过信件,封口崭新,未有被拆过的痕迹,容浅奚展开书信,纸张中仅写了“思绻”二字。
“思绻?”她照念了一遍,记起这是城北一处湖泊中的画舫,“本宫记得此名是一处画舫。”
“那画舫皆是富贵公子前往,只因舫中有着颇多美色佳人。”
“传言里边姑娘曼妙多姿,比青楼楚馆的女子还要娇娆,公子们无人不想一睹姑娘们的芳容,浅酌清酒,美人入怀,享尽人间醉乐。”她依稀忆得,此乃富家子弟的消遣之地,常陌为何会忽然提起花柳寻乐处。
轻然赞同着她所听闻的消息,顾沄止似不加隐瞒,直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