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自一人,罩烟雾而思,醉寂寞,享清静。
萧平途細細体味鬼上身后带来的变化,鬼上身,鬼上身,他品读这三个字,让人无助又无奈的三个字。
一回,两回……
黄曦鬼上身时,他是个寻常的普通人,精未炼,识未开,神未动,她一举成功也就罢了。可这回……明明精已满、识已开、神已动,成为了炼道人,且在炼道中道行也算有所进益。可是結果……
萧平途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攥紧,心中各异的情感拥堵在一起,复杂得连他也说不清且道不明,是失望多些,是灰心多些……
鬼上身,躯体由旁人所控,意识仿佛囚徒关在狭小的一青独秀中,本该引发萧平途愤怒,甚至可能引发萧平途的自我质疑。但是、但是,莫名其妙的大局将鬼上身带来复杂各异的情感冲击得黯淡。
百年……呵呵……百年……
叼烟,萧平途无言地笑着,大局、大局,偏偏局里涉及的人令他难以割舍,奶奶以及……孙武略太公。
太公,从未听奶奶谈及过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又将是什么样的恩怨纠葛,让太公执着于报仇,什么样的血恨值得耗费无尽光阴来谋划?
萧平途一根根烟在抽,烟雾充斥在房间内,浓郁、渐趋浓郁,缓缓将整个人笼罩在其中。
窗外风在呼啸,春天夜里的风依旧寒冷刺骨,吹打得树木来回地晃动。每每因风而歪曲,又顽强摆正回来。
月光微弱,校门外隐约能看见有一人站在那。
那人手里拿着一根尺长有余的香,香点燃着散发出特殊的味道,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,时而映出那人脸上的神情,是激动,是亢奋,或许夹杂在一起,混合成发现宝藏的狂喜。
火光在闪,香不住地燃烧,香燃烧所化成的气延伸出一丈远,气的顶端灵活如蛇,张开蛇口探出蛇信不住左右扫动,随即确定样的指引出一个方向。
那人的双目映着香的火光,紧盯黑暗中蔓延出去的蛇气,脚步停在校门望向黑暗中矗立的教学楼,脸上的兴奋已呼之而出,“宝贝!宝贝!你在这里吗?”
关闭的校门未曾挡住这人,在门上一挤一搭,校门已打开,那人手里拿香,跟着蛇气指引的方向,大步大步的前进,迫不及待。
走过操场旁时,那人的鼻翼耸动,似乎嗅见了什么味道,脚步突地停了下来。鼻翼又耸了耸,那人转步走向操场,准确地停在中枢位上,蹲身抚摸。
六棱升仙瓮的废墟已清理干净,但无可避免的地上残留了些木屑,那人拿起一枚木屑认真地嗅闻,神情由兴奋转为肃穆。以中枢位为中心,这人丈步开始走动,如果黄三峰在这里,肯定看得出这人所走的范围,正是六棱升仙瓮摆放的位置,范围一分不差,如有目睹。
“果然是……六棱升仙瓮!”这人一字一顿,每个字似从牙根里挤压出,神情已从肃穆转为凝重。转目望向前方不远处矗立的教学楼,“我敢打赌,宝贝就在里面。”又回头看了看丈步走出的范围,自语道:“能懂得失传的六棱升仙瓮,这里难道有我祝由高人?我的宝贝难道已经……”
鼻翼耸动,狠狠吸入一口这里的气息,“不对!不对!我敢打赌,这宝贝是我的!”这人脸上认真,手腕一翻,香不见其踪,不知收进何处。
这人从身上一摘,在月光下仔細看,才看得见他斜跨个挎包,类似道士常带的百纳袋。手探出包中,取出个反复折叠的布囊,抻住两边,顺风一抖,又不知从何处拿出根棍子插入展开的布帆中。月光中,隐约可见布帆上书两个大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