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伊里安,都是伊里安的缘故,若非他的偷袭,她也不会惊吓过度差点爆血管。她不敢相信伊里安竟然在她笑得全无仪态时吻了她,唇间的碰触像要将她完全吞下,占为己有似地不肯松手。他是夜里伺机而动的兽,夜里的优雅只是伪装,纵然知道将心交了出去,她很容易就沦为他裹腹的猎物,但在他的吻落下那刻,她却失去了逃离的意愿。&ldo;真是见鬼了!&rdo;淳丹敲着车窗玻璃,口中哺念着。车窗外风景不停后退,朋驰驶进了渡轮,而后经历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,他们到达了雅典的港口。这台高性能的房车随即平稳地驶出,直往希腊市中心某处饭店而去。车子停在饭店门口,她下车后瞧见一名穿着整齐的中年男子朝地鞠躬。&ldo;请跟我来。&rdo;那是孟家的管家,梳得油亮的发蜡头和烫得笔直的黑西装让他看起来严谨而不苟言笑。管家带她搭电梯直达十三楼,而后走过饭店长廊停在一道门前。他以饭店磁卡开了门,而后道:&ldo;老爷与少爷正在里面,小姐请进。&rdo;管家退了下去。淳丹伸出手推开厚重的门,白色薄袖下,她的肌肤苍白得几近透明。门开启时房里的冷气微微飘了出来,她也随之屏气凝神。拜伊里安先前的刺激所赐,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出奇地镇定,不安与忧虑消失了,只有指尖稍微的震颤,传达着她内心的渴望与紧张。_门完全地开了,乳白色的欧风窗帘首先映人淳丹眼帘,一张白色的床摆在中间,白亮的床单于净得有些刺目。床上坐着一名发丝斑白的男子,男子神情恍溜地低视角落,茫然的眼神空洞而不存在任何情绪。淳丹僵在门口无法动弹,男子经岁月洗礼的脸上刻划着太多痕迹;那一丝一丝、一道一道的纹路,硬生生地闯入她心里,翻起她的苦涩正在为父亲削苹果的孟淳风微笑地道:&ldo;别站在门口,近来吧!&rdo;他将水果刀与苹果放在桌上,转头对父亲说:&ldo;爸爸,丹丹来看你了!&rdo;言语的撞击,使得盂宗浩服中的呆滞散去,他疑惑地环视了四周:&ldo;丹丹?&rdo;&ldo;是啊,丹丹来了。&rdo;孟淳风拉来妹妹,将她推至父亲面前。床上的孟宗浩仰头看着淳丹,泛起单纯的笑,如果没人提醒,他根本记不起丹丹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,它们对他而言仅是一种执着,一个忘不掉的代名词。淳丹的神情始终宁静,就如同平日般,脸庞的喜怒哀乐没有变化。淳丹记忆中的爸爸并不是这个模样,可能是因为如今的他已老,头发斑白,背影再不是直挺挺要耸人云霄的威武高大。&ldo;丹丹,和爸爸说些话。他现在的状况只有受到外来刺激,才会想起以前的事。&rdo;孟淳风说着:&ldo;车祸不只使爸爸记忆受损,脑部额叶组织的创伤也改变了他的性格,他现在比小孩子还单纯,很好亲近。&rdo;淳丹拉了把椅子在爸爸面前坐下,她长长吁了口气,将肺里压迫着的灼热空气吐出来。&ldo;记得你的女儿丹丹吗?&rdo;她问着。&ldo;丹丹。&rdo;孟宗浩笑了起来。&ldo;丹丹啊,她现在已经五岁了,我记得她好像有这么高。&rdo;他比了比小孩的高度。&ldo;不过,丹丹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。&rdo;&ldo;爸爸,那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,丹丹现在就在你面前。&rdo;盂淳风提醒父亲。&ldo;十六年?有那么久吗?&rdo;盂宗浩显然十分地惊讶,他有些无法接受地低下了头,但随即又抬起来,望着淳丹。&ldo;丹丹……丹丹你长这么大了啊!&rdo;&ldo;嗯……&rdo;淳丹应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孟宗法继续问:&ldo;你怎么这么久没回家看我?&rdo;他忘了淳丹是他与元配妻子以外女人生的孩子,他以为她本该留在他身边。淳丹迟疑了一会儿。&ldo;我……我最近比较忙……没有时间……&rdo;&ldo;这样啊,那等你不忙了,要常常回来看我哦‐‐&rdo;他以为他如今是在台湾,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希腊,住的是饭店套房。&ldo;……我……&rdo;淳丹觉得有些感伤,她不知道父亲竟病成这样。几分钟后,他们的话题绕得有些远,他说着说着,视线移过来移过全,淳丹语歇后他也静了下来,等过了一阵子将目光停留在淳丹身上,又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