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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（第2页）

被称为老李的人慡快地答应道：&ldo;没问题，这事不累，我能干。&rdo;然后开始认真地涮起冲水马桶来。看得出&ldo;排头&rdo;是相当有权威的，他这样照顾我，并没有人提出异议。书包网

068、监房里面&ldo;坐排头&rdo;

到8点半的时候，看守所管教陆续上班。管教们上班不久，一名管教带着一名手里抱着大包衣服和日用品的&ldo;劳动&rdo;，在监房门口正对着的那面铁栅栏外面的走廊上大声叫喊：&ldo;1814，家里送东西。&rdo;见无人反应，他又问：&ldo;谁是1814？&rdo;

有人问我：&ldo;新来的，你是1814吧？&rdo;

我说：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

&ldo;你是昨晚新来的吧。&rdo;管教问。

我说：&ldo;是。&rdo;

&ldo;那就是你的。&rdo;这名管教肯定地说。

管教说完，&ldo;劳动&rdo;从铁栅栏处将被褥、衣服、食品、日用品一件件扔了进来。我用&ldo;扔&rdo;而不是&ldo;放&rdo;或&ldo;塞&rdo;来描述他当时的动作，不是用词不当，而是最恰当不过的真实写照。

后来过了一段时间，我慢慢明白，因&ldo;劳动&rdo;有为在押人员送饭、送水、晾晒衣被的权力，加之活动范围相对比较自由，每月又可会见家属一次，所以不少在押人员有求于他们，久而久之养成了这些服刑罪犯对被羁押人员的傲气和霸气。

我在同监人员的指导下，将脸盆、毛巾、牙膏、牙刷、肥皂等放在指定位置，被褥与他们的叠在一起，衣服、食品各装进一个大塑料袋，与其他人的行李包放在一起。同时将自己的代号&ldo;1814&rdo;默念了几遍，牢牢记住。心想，这个代号真有那么一点玄机，&ldo;要发&rdo;连着&ldo;要死&rdo;，似乎意味着我的案子吉凶难测，或者预示着生死只是一线之间，就看自己接下来如何应对，以及将来运气怎样了。

同监房有人对我说：&ldo;你家属送东西蛮有经验的嘛。不但时间快，而且东西丰富、实用。&rdo;

我说：&ldo;不是家属送的，是我秘书送的。因为在我之前，他们为了找证据抓我，已经抓过我们公司几位副总和别的朋友，所以给关在这里的人送东西有了经验。&rdo;

这人说：&ldo;原来如此。&rdo;

约9点钟，一名警员在走廊上边走边叫：&ldo;坐排头，坐排头。&rdo;

当时我不知道&ldo;坐排头&rdo;的含义。只见大家纷纷起身，三人一排，面对铁栅栏盘腿坐在地板上。我被&ldo;排头&rdo;指定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。原来，&ldo;坐排头&rdo;的意思就是静坐反省。各人坐着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，新来的坐前排，进来时间长的人坐后排，监房里的&ldo;排头&rdo;坐在最后。

监房老大被称为&ldo;排头&rdo;，大概也是从监房里&ldo;坐排头&rdo;引伸过来的。

大家刚刚坐好，就听房顶上的广播喇叭叫道：&ldo;所有在押人员注意了，跟着广播念三遍：&lso;这是什么地方？你是什么人？你到这里来干什么？&rso;开始！&rdo;

大家开始念念有词，只不过声音很小，有的人甚至根本就不动口。走廊上走过一名看守民警，吆喝道：&ldo;大声些。&rdo;有人便故意大声念了起来。

念完，广播道：&ldo;下面反省。&rdo;

接下来一片寂静，大家开始反省。

我不得不叹服这种强大的心理攻势‐‐这三个问句，一下子把在押人员的自尊心击得粉碎！它使你时时想到自己是人民的罪人，已经处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，人民专政的铁拳，随时可以无情地把你砸得粉碎。即使对我这样的无辜者，当时也有震憾心灵的影响；那些真正有罪的人，若是意志比较薄弱，肯定每天被搞得心神不宁，惶惶不可终日。

我坐了一小会，感觉十分痛苦。原因是我太胖，盘腿坐在地板上本来十分吃力。早饭后那段时间，靠墙坐着多一个支撑还能忍受，现在坐在房子中间，双脚踝关节压在地板上疼得要命。我不停地变换着坐姿，时而左脚踝着地，时而右脚踝着地，时而两脚踝同时着地，时而抱着膝盖使两脚踝离地。变来变去，仍是疼痛难忍，却又不敢吭声。

旁边一人见我难受的样子，小声对我说：&ldo;刚来都这样，你看我们脚踝都变黑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