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夏不解:“什么东西?”
苏倾没有立即回应,笑了笑像是在想些什么,继而道:“那日宴夏姑娘你带我来南河镇酒楼,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。”
提及此事,宴夏摇了摇头道:“不过是举手之劳,不必……”
两人说话之间,巷子那头又多了一道身影,不知道小爹怎么会到这里来,宴夏看着小爹探手四处摸着找不清方向,宴夏面露担忧之色,苏倾这才笑到:“那位好像是酒楼里面的说书先生,他是你的……”
“那是我干爹。”宴夏连忙解释道。
眼看着小爹辨不清方向就要撞到墙上,宴夏有些着急的想要过去,然而脚步却在瞬时顿住,犹豫着往苏倾看去一眼。苏倾了然点头,含笑温声道:“我还有事,便不打扰了。”
宴夏点了点头,虽有些不舍,却也更担心小爹,眼见苏倾转身离开,自己便也快步来到小爹面前,一把将马上要踏进别人家院子的小爹给拉了回来。小爹虽看不见,却一下便认出了扶着自己的人,他挑眉回身道:“你怎么买个药这么久都不回来的?害得大哥让我来接人,险些没让我把自己给走丢了。”
这件事情说来话长,宴夏对小爹再了解不过,若是让小爹知道了自己刚才在路上遇到苏倾的事情,他必然会又开始咋呼起来,于是她只得将苏倾的事情避过不谈,开口解释道:“刚才我在路口那里看到一样东西,小爹,你曾经见过画着蝉的图纹吗?”
这话刚一出口,宴夏便后悔了,她才想到小爹双目失明,又要如何看到这图纹?
然而让她意外的是,听到宴夏这般问起,小爹一面往回走着,一面漫不经心地应道: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
听小爹的口气,似乎从前当真见过那样的图纹一般。
宴夏心中疑惑,却不明白小爹为何能有机会看到那样的图案,她很快将先前自己在药铺里面听薛漫讲的那些怪事告诉了小爹,又将先前自己在那处路口看到的图纹也一并告知小爹,待这些话说完,宴夏才小声问道:“小爹,南河镇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?”
“唔,难说。”小爹说这话的时候,神态却并不如何紧张,看得宴夏心中疑惑更甚。就在宴夏打算再度询问之际,小爹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道:“不过有小爹在,谁能动得了你?”
宴夏盯着小爹,虽然很想从他的身上看出哪怕一点高手的气势,但看了半晌之下依旧是徒劳,宴夏于是开始在心里面考虑起来,若是南河镇里面当真发生了什么,她要如何带着四位干爹干娘逃离这些危险。
要是当真出了事,小爹眼睛不便,片刻不看着他或许就不知道他自己会摸到哪里去了,所以一定得将他随时随地看着才行。三爹是最不需要操心的一个,有他在,倒是能够将二娘也照顾好。而这几个干爹干娘当中,最让宴夏担心的就是大爹爹,大爹爹久病不愈,身体虚弱,平时就连床也下不了,要是南河镇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,众人需得离开,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大爹爹安全离开这里。
宴夏越想越是觉得担忧,扶着小爹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住处。
二娘还在因为大爹爹昨日偷偷倒掉了半碗药的事情生气不已,三爹陪在旁边拿目光劝着,小爹爹回到院中后就到了躺椅上坐下,一个人悠然的听着院中其他人的声音。眼看着一切都与平日没有任何区别,宴夏笑了笑,只觉得看着这番画面,自己的心中也安定了许多。
然后她带着刚买回来的药进了厨房,开始替大爹爹煎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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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几日依然没有什么变化,宴夏每天往酒楼和药铺跑着,替大爹爹抓药,接小爹回去,她每日依然会去听苏倾的琴,只是躲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帘幕后面那道弹琴的身影时,宴夏依然会觉得心中隐约失落,可惜那日与他没能够多说上几句话,可惜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。
南河镇的怪事依然时有发生,越来越多的地方被画上了那蝉形图纹,然而它究竟代表了什么却没有人能够说清。人们渐渐的变得紧张起来,开始想要将那些图纹洗去,然而那图纹不知究竟是如何烙上,人们想尽办法竟也都无法将其从那墙上消除。
这几日来宴夏去往药铺,也总能够听见人们谈论起关于那图纹的事情。
“所以说,我让你小心一些,我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”看着宴夏走进药铺,薛漫似乎早已经等了许久,她将给宴夏准备好的药自后面的柜子里拎了出来,却没有急着交到宴夏的手里,只压低了声音凑到她面前道:“我觉得早晚会出事,只不过现在这阴谋还藏在地底下没有浮出来。”
宴夏知道薛漫一直以来都喜欢热闹,事情越大她便越是高兴,如今提及此事,她虽口中说着担心,但看神情,宴夏却觉得她更多的是期待。
不同于薛漫,宴夏自小时候与大爹爹一番对话后,便已经不再觉得这世间当真能有那么多古怪的事情,也不相信有那么多峰回路转的故事。她只希望南河镇能够平平静静,希望四位干爹干娘能够好好地不要出事。
“我总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到了这里,要当真是这样,真出事了恐怕整个镇上的人都逃不过。”薛漫越说猜测便越是大胆,她说到此处,连忙又对宴夏道:“你自己可要小心些,现在好多人都已经闭门不敢出来了,你也最好少出门,否则遇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