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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纵然如此,宴夏也明白自己不能够长久的待在这里,因为她会将麻烦带给苏倾,也因为她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。
昨夜与苏倾交谈一番,宴夏早已经在心中做下了决定,她要去延城找到小爹所说的那处地方,找人问清楚一切,然后她还要去做一些事情。
她要找到她的干爹干娘。
临去之时,二娘和小爹都曾说过,他们或许还能够回来。不管那样的或许究竟有多大的机会,宴夏也不会放弃,她定要找到他们,定要将一切寻回。
所以在第二天清晨一早,宴夏便收拾好东西,趁着苏倾还未走出房间的时候,独自一人离开院落,穿过街道,往外走去。
走出了苏倾的住处,宴夏回身小心不发出声响的合上房门,想到昨日苏倾对自己的安慰,心中也稍暖了几分。她有些不舍的最后回头看了这处小院一眼,知道自己这一次离开前路不知,不知是否能活下去,也不知是否还能够有机会回来,将来要再见到苏倾,更是难以再有机会。
若是昨夜的星辰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,宴夏一瞬竟有了这样的想法。
然而这样的念想到底只是念想,她很快回转过身,真正离开了这处。
离开苏倾住处后,沿着无比熟悉的路径,宴夏来到了那个原本被自己称之为家的地方,眼前的情形打破了宴夏心中最后一丝的希冀,焦黑的土地,凌乱的墙面,让一切看起来显得孤冷寂寥。断壁残垣之上还有着昨日打斗所留下的痕迹,然而院落中的人,却不知究竟去了何处。
宴夏拎着衣摆踏入了这篇废墟当中,低头艰难地在砖石残片中寻找起来。四周凌乱,大多的东西都已经被掩埋在砖瓦深处,宴夏寻了许久,不过只从其中找出了一支完好的玉簪。
簪子是二娘的,一直被她当宝贝一样留着,纵然是再困难的时候,她也从不肯当掉这枚簪子,宴夏当初十分好奇,也不知道二娘究竟从哪里来这样一支簪子,但二娘不肯说,宴夏便也一直无法知晓这段故事。
捡起簪子,小心将上面的痕迹擦拭干净,宴夏这才低头将那簪子收好,放在了行囊之中。
此次她要离开南河镇,她总想着离开之前,总要带走些什么,便将这簪子带在了身上,将来若是想起,能够拿出来看看,也算是一个念想。
收好簪子之后,宴夏便自这破败院落中走了出来,她最后将视线自这废墟残垣中收回,转而朝着一个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去过的方向走去——那是出镇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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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的宴夏并不知晓,就在她转身向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而去的时候,南河镇外的小道旁,又多了一道身影。
那人身形魁梧,正背对着朝阳枕着石块仰头饮酒,他的身下摆着几个空空的酒坛,胸前的衣襟早已被酒沾湿,他不时眯眼往南河镇的方向望去,像是在等待着有人自其中走出来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迟来的七夕快乐……啾
第20章
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,镇外的山和树都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,所以靠在石头边喝酒的魁梧男子,便显得十分惹眼。
自镇中走出来,宴夏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人,他分明就像是个醉汉般神志不清的躺在酒坛子之间,却又不像真正的醉汉那般邋遢和落魄,他醉眼惺忪,抬起两手枕在颈下,似乎早已经睡了过去。
宴夏不知道他究竟是谁,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,但她看见了他腰间悬着的一把弯刀。
不管他究竟是谁,刚经历过鬼门的事情,宴夏如今心中戒备,也不愿惹上太多麻烦。
她远远看了那人一眼,拎着手中的东西,走在了距离那人最远的一方。
然而就算她想要躲避,有些麻烦却总会自己撞上来,就在宴夏快要经过这处路口,往外面的山道上行去之际,那原本闭着眼悠然躺着的人突然开了口,声音慵懒的道:“小丫头,你认识宴兰庭吧?”
蓦然听到大爹爹的名字被旁人提起,宴夏脚步一顿,不知此人究竟是敌是友,心下不禁有些紧张,她没有回头,假作无意接着往前走去,却听得后面传来酒坛在地面滚动发出的哐当声响。不消片刻,脚步声便朝着她这处而来,那男子打了个哈欠,好笑的道:“你明明就认识宴兰庭,你跑什么?”
宴夏抿唇回头看去,那人此时已经到了她的近前,宴夏能够看清他的样貌不算年轻,挂着一脸的胡茬,皮肤黝黑,轮廓极深,竟像是异域中人。
迎着宴夏的视线对视半晌,那人轻笑一声,随口道:“我叫荀周。”
这两天来见过的鬼门众人皆是一身冷淡,上前直接动手,像眼前此人这般客气的倒是十分少年,宴夏略一犹豫,不由便停下了脚步。
眼前此人,似乎并非是恶人,或者说他暂时看起来并无什么敌意。
宴夏将信将疑看着他,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,那人满身的酒气在风里清晰极了,宴夏不禁后退两步,离那一身酒气远些。
荀周爽朗笑了起来,挥了挥身上的味道,摊手道:“小姑娘看来不会喝酒?”
宴夏摇了摇头。
“酒可是个好东西,有空一定得好好尝尝。”荀周看了一眼他先前所躺的那块大石旁边散落的空酒坛,看模样似乎有些惋惜,宴夏没空与他计较什么喝酒的事情,只在心中思量着此人的来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