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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第28节：第六章（5）

&ot;我听说台湾地下党出了叛徒……&ot;翠屏沉吟一下，&ot;也可能是卧底的，最近一些同志被捕了，情形非常严峻，但是我们是单线联系，连少雄也不知道你来了。&ot;&ot;老柯好吗?&ot;&ot;他已经转移了。龙飞同志，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?&ot;龙飞想了想，说：&ot;我想进一步靠近居正的女儿居韵，利用这种关系，争取早日打入飞鹰号潜艇，进一步弄清潜艇基地的情况，在适当时候炸毁潜艇。&ot;翠屏沏了西湖龙井茶，把茶杯递给龙飞，说：&ot;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啊，居韵的哥哥居风是一个心黑手辣的家伙，表面上温文尔雅，实际上图谋不轨。&ot;龙飞说：&ot;是啊，我已经卷进是非圈之中了，为了一个阿娇，居风已经对我下手了。&ot;翠屏严肃地说：&ot;恐怕还有更危险的敌人，你要处处小心谨慎。&ot;&ot;我见到了白敬斋。&ot;&ot;什么时候?&ot;&ot;昨晚在戏园，同行的还有他的总管金老歪和他的小女儿白蕾。&ot;&ot;他们没有发现你吗?&ot;龙飞摇摇头。&ot;一定要避开他们。&ot;&ot;不好，居韵来了。&ot;龙飞指着楼下。花枝招展的居韵引着两个年轻的国民党海军军官走进沁香居茶楼。翠屏说：&ot;这个交际花，我去缠住他们，你不要和她见面。&ot;翠屏下楼去了。龙飞在屋内踱来踱去。这间开封屋也没有窗户，门的外面是一排翠绿色的栏杆。翠屏来到楼下，正见居韵引着两个国民党海军军官走进来。居韵说：&ot;我们要最好的房间。&ot;翠屏说：&ot;几位贵客随我来。&ot;居韵等三人跟随翠屏来到一楼品雀轩，这间茶屋宽敞明亮，壁上绘有&ot;孔雀东南飞&ot;的彩色陶瓷画，茶桌两侧是榻榻米软垫。居韵脱了鞋，坐于中间座位，那两个军官各在她左右侧坐下。翠屏唤来服务小姐，给几位客人沏了乌龙茶。这时，湾仔走了进来，把翠屏唤了出去。湾仔见四下无人，对翠屏小声说：&ot;老柯找你有急事，要你马上到孔庙……&ot;翠屏望望楼上，也不知龙飞走了没有，她乘上一辆黄包车朝孔庙疾驶而去。居韵呷了几口乌龙茶，要去解溲，问湾仔卫生间在哪里，湾仔告诉她在二楼西侧。居韵上了楼，在二楼西侧的卫生间门口正好撞上龙飞。&ot;秋凉?你怎么在这里?&ot;居韵惊得后退几步。龙飞一见居韵，也有些难堪，慌忙说：&ot;我上街逛，后来口渴了，黄包车师傅就带我到了这里……&ot;居韵说：&ot;好，我正好有两个朋友在楼下喝茶，一起坐坐。&ot;龙飞只得答应。居韵说：&ot;你等等我，我方便一下。这个茶楼男女共用一厕，实在是不方便。&ot;龙飞只得耐心地等居韵。一忽儿，居韵走出卫生间，拉着龙飞下了二楼，走进品雀轩。湾仔正在一旁修理花草。服务小姐侍立一旁。居韵把龙飞介绍给那两个海军军官，&ot;这是刚从大陆投诚来的共军海军潜艇艇长，现任我海军司令部上校参谋李先生，我给他起了个新名字：秋凉。&ot;军官甲笑着说：&ot;欢迎，欢迎。我听说大陆的民众都快饿光了。&ot;军官乙说：&ot;共产党整人太凶。&ot;龙飞说：&ot;没那么严重。&ot;龙飞、居韵都坐下了。湾仔在一旁注视着龙飞，眼里闪动着怒火。居韵指着那两个军官对龙飞说：&ot;这都是舞会上的舞友，都是哥们儿，非常仗义、实在，秋凉，我跟他们来往，你不嫉妒吧?&ot;龙飞说：&ot;我嫉妒什么，有什么可嫉妒的?&ot;军官甲谄笑着对龙飞说：&ot;那如果你看到我和居小姐在床上，你难道也不嫉妒吗?哈，哈，哈……&ot;居韵瞪了他一眼，气呼呼地说：&ot;你老是没正经的!看我撕破你的嘴!&ot;湾仔望着龙飞的背影，他的全身微微颤抖着，右手握剪刀不小心扎破了左手手指，鲜血淌了下来。&ot;原来他是个叛徒，可耻的叛徒!解放军里面也有这样的叛徒!&ot;湾仔在心里恨恨地想。

第29节：第六章（6）

湾仔来到外面，在院内踱来踱去，终于想出一计。湾仔又走进品雀轩，对龙飞说：&ot;先生，门口有个人找你。&ot;龙飞回过身来问：&ot;什么人?&ot;&ot;他说要交给你一样东西。&ot;居韵问：&ot;男人还是女人?&ot;湾仔回笑：&ot;是个老头。&ot;龙飞想，莫非是那个磨剪刀的师傅，他一定有紧急情况。龙飞随湾仔走了出来。湾仔说：&ot;在后门口。&ot;龙飞随他来到楼后，只见有一个茶园，茶园尽头有一圈破墙，中间有个小木门。龙飞走在茶园里，湾仔假装系鞋带，特意让龙飞走在前面。他掏出了一柄手枪，枪柄击昏了龙飞。湾仔扛起龙飞，走进一间茶窑里。茶窑的出口掩盖着厚厚的野草和杂物。茶窑内潮湿，弥漫着浓烈的霉味。左侧有几个高大的茶缸，右侧有草筐、锄头、大剪刀等。湾仔把龙飞放在地上，把窑门关好。龙飞渐渐地苏醒了，湾仔用手枪抵住龙飞的脑袋。&ot;说，你为什么背叛祖国?背叛人民?!&ot;湾仔厉声问。龙飞有些摸不着头脑，说：&ot;我是你们老板请来的客人，我是个商人。&ot;湾仔说：&ot;胡说!我刚才已经听了那个交际花的介绍，你根本不是一个商人，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叛徒，甘心投靠国民党反动派，现在我代表祖国，代表人民，处决你!……&ot;湾仔刚要扳动扳机，手枪便被击落了，接着软绵绵地倒下了。翠屏出现在他的身后。翠屏拉起龙飞，说：&ot;快走!&ot;翠屏带龙飞出了后门，拦住一辆出租车，推龙飞上了车。翠屏说：&ot;这里你不用管，由我来处理。以后我会找你的。&ot;翠屏来到茶楼前，正见丈夫蔡少雄走下轿车。&ot;翠屏，最近生意好吗?&ot;翠屏拢了拢头发，&ot;还行，客人反映采的新茶嫩了一点。&ot;蔡少雄小声问翠屏：&ot;同志们最近都挺好吧?&ot;翠屏摇摇头，&ot;不太好，好几个同志都失踪了。&ot;&ot;老柯还好吗?&ot;&ot;他不知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。来，进屋说，也不怕隔墙有耳。&ot;蔡少雄机警地望望四周，见没有异常人，随翠屏走进茶楼。正遇到居韵和两个军官走出品雀轩。居韵问：&ot;老板娘，看到刚才我们的一位客人了吗?高个子，长相英俊，小白脸。&ot;翠屏摇摇头。军官甲笑着说：&ot;他被人叫走了，八成是又会哪个姑娘去了，不会回来了。&ot;居韵揪着他的耳朵说：&ot;你又来耍贫嘴，看老娘把你的猪耳朵揪下来!&ot;军官甲疼得哇哇大叫。居韵坐着军官乙开的吉普车远去了。翠屏望着吉普车远去的背影，有些怅然。龙飞又回到那座毫无生气的四合院。哑姑在草地上默默地择着蚕豆。木瓢里已经闪动着数十粒剥去翠皮的蚕豆，身的蚕豆密密匝匝排在那木瓢里，闪动着青翠的光辉。她穿着印有枣花的褂子，下身是淡蓝色的布裙，赤着一双瘦削玲珑的白脚丫，蹬着一双木屐。龙飞走过她身边时，她也没有抬起眼睛。尽管她的双眼亮亮的，没有杂质。龙飞走进卧房，先坐在床上怔了一会儿，然后打开电视机。屏幕上，蒋经国正在视察高雄的渔村渔舍，与两三个渔民交谈。龙飞关掉电视机，走进后院，来到书房里。书房里很暗，一束阳光从窗隙里洒进，房内飘着一股古怪的香气。龙飞闻着这香气，有薄荷味，还有点芒果味。书柜的一角倚着一个少女，娴雅文静，梳着一条漆黑的大辫子，一直飘到臀部。她穿着一件白衬衫，下身穿一条蓝布裙子，一双白袜子，黑皮鞋。龙飞觉得这背影有点熟悉。她看的书也看清了，是《玉蒲团》。少女悠悠地抬起头，看到龙飞，嫣然一笑。是阿娇。&ot;阿娇，你怎么在我的书房里?&ot;龙飞惊喜地问。&ot;我怎么不能出现在你的书房里?这是书的海洋，书的海市蜃楼。&o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