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伟挂了电话收了琴,换了衣服就出门了。
外面的太阳是火辣辣的烤着世间万物,任伟跳上一辆的士,空调的冷气吹的他巨不舒服。
到地儿下车还不到一点,任伟给淳君去电,淳君说人没在办公室,让他直接来琴房找他‐‐又被学生缠住了在做个别指导。
任伟往琴房楼走去,盘算着一会儿出来可以去一趟天天书店,看看有什么新出的、感兴趣的音乐类书籍没有。反正来都来了,太阳的毒辣至少得持续到三点。
电梯直达12层,任伟循着门号往前走,闲来无事一个视窗一个视窗看进去,有些空着,有些坐着弹琴的人个个优雅从容。
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,任伟却看到一副身影停下了脚步‐‐那不是死熊猫么……又穿那件熊猫tee,那tee后背更傻,是个熊猫背影,还打着个旗子!
任伟是不觉间推开房门的,音符扑面而来,像流水一样。
颜瞻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,停下了演奏,回过头,眼睛差点儿瞪得要迸出眼眶。
&ldo;你……你怎么出现了?&rdo;颜瞻掐大腿,以防是太累看到了幻觉。
&ldo;继续。&rdo;任伟站在颜瞻身后。
&ldo;继续?&rdo;
&ldo;继续弹。&rdo;
&ldo;不要了吧……&rdo;
任伟瞪了回去。颜瞻自觉主动的从《幻想即兴曲》的第一个音符开始演奏。就当……预演了吧。太丢人了!
任伟安静的聆听,颜瞻的演奏实在出乎他的意料,那天他还在想他弹琴会是什么模样,会是什么一个功底,不曾想……颜瞻所呈献的肖邦如此饱满,让人不觉得陷入一片和风细雨之境,完美漂亮的音色,一如春雨落地。轻灵的钢琴演绎,勾勒出迷人的意境。
很是……不得了。这样一个年纪,他可以懂得肖邦吗?怎么会懂得?屡遭变故的肖邦实际上非常难以令人捕捉到他的思想。就像画山水画的水墨画家,没有几十年的揣摩,是无法活灵活现勾勒出崇山峻岭的。
最后一个音符落下,颜瞻放下了手,起身,挠着头看向任伟:&ldo;紧张死我了……险些漏了一个音……&rdo;
任伟看着他的眼睛,只思考一个问题:他是不是做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‐‐音乐,有人适合创造,有人适合演绎。毫无疑问,在后者上,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。可……其实他唱歌也很棒,有人生来适合唱歌,他也符合这一点。
娘的!我干嘛替他着急?
&ldo;……是特别糟糕么。&rdo;颜瞻见任伟不说话,快哭了。他已经很努力的弹了五个小时了。
&ldo;你继续弹吧。&rdo;任伟没搭理他,带上门出去了。留下目瞪口呆的熊猫仔。
哪里批发手绢啊?任伟走后颜瞻来回来去思考着这个问题。
幸亏撂在琴上的手机闪了一把,来了条短信:【很棒。让人感动的演奏。】
颜瞻攥着手机,手心里都是汗。一点儿不夸张,即便对着无数专家学者演奏,他也没这么紧张过。
短信又跟来一条:【换件衣服就更像回事儿了。】
颜瞻动手回了一条:【你怎么从来不穿呢?】
收到回复:【谁2谁穿。没6的衣服配没6的人。】
颜瞻举着手机有些后悔:出门也许真该换件衣服……哎呦,都是这几天忙着照顾任伟,衬衫堆在那里都没洗……俺又,俺又好喜欢这个熊猫tee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