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姐听到姓杜的老头谈合作的事情,嘴角微微上翘,我明明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,可嘴上却说:“杜先生可是广告行业的翘楚,怎么会跟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合作呢?”
“哪里哪里,贵公司才成立不过区区两年,就已经捧出像杜先生这样的网红,足以可见你们公司是很有实力的。”这老头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,专门挑好听的说。
可是红姐依然不动声色,“不知道杜老想跟我们怎么合作?据我所知,杜先生可是已经退休了的,目前可没有在任何公司担任具体职务?”
我心中惊讶,心说这两个人,表面上看着都是第一回见面,却背地里都把对方调查得清清楚楚。杜春生知道红姐的公司才成立两年,而红姐也知道姓杜的刚刚退休,这两个人可算是棋逢对手。
杜老头对红姐说:“安老板果然消息灵通,小老儿虽然现在已经退休,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头还是有很多人脉的。实不相瞒,川城这个广告协会就是我一手创办的,现在整个川城不说全部,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广告公司,都很希望跟我合作。我之前虽然是搞广告行业的,但是后来把生意重心都放到房地产上,公司也陆陆续续交到我的一双儿女手上。可是,我的两个侄子倒还是在做这一行,就是他们看中杜先生在网上的名气,还有贵公司的实力,才会找上我,希望我能帮他们穿线搭桥。”
我想,这个老头口口声声说是替两个侄子引荐,我看未必是这么简单,侄子的生意若是没有他的股份,恐怕他也不会这么上心?不过,他在川城的广告行业里面经营这么久,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,这一点他倒没有说谎。
“既然如此,杜老想跟我们怎么合作呢?”红姐涂着口红的嘴唇性感的一张一合,轻声的问道。
杜老头笑着把头转向我,“我们希望能拿下杜先生的独家广告代言权,这样一来,杜先生所有的广告就可以由我们给他量身打造。实不相瞒,我的两个侄子在其他城市都开有分公司,手头上的广告有很多,就缺像杜先生这样有潜力有实力的年轻人,只要你跟我签约,我保证不出三年,你就能成为国内广告的第一先生。”
杜老头说这话时信心满满,意气风发,连我都有几分被他感染,仿佛真的可以看到三年后出人头地的我。
可是,红姐却冷冷一笑,“杜老真是好算计,想凭一份合同就想挖走我的人?”
杜春生的脸色微微一变,“安红小姐,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。我们没想挖走你的人呀,只是谈广告合作这一块,只要你的公司和我们签约,杜先生这一辈子都不要担心接不到广告,我侄子的手头上现在就有两个高级品牌代言人的空缺,只要你们一签约,我保证这个代言人就是他的。”
“不知道这个广告代言费是怎么算的?”红姐一针见血的问到了问题的关键。
杜老头也答得爽快:“广告费是五五分帐,代言费另算。”
“呵呵,我辛苦培养了几年的人,你一句话就想拉走?要是我把广告全拿给你们一家做了,那么我的公司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吗?”红姐神情不悦的说道。
见谈不拢,杜老头也开始耷拉下脸,不再像刚才那样和颜悦色:“安小姐,说话不要这么绝情嘛,据我所知,你们这一年到头也没有给杜先生接到几个广告。你说的不假,你们公司捧红了艺人,是要靠着广告费才能赚回成本,可是少赚总比没钱赚要好啊,只要你的公司跟我们签了约,我保证杜先生每年至少不少于十个广告,而且有的广告费费用是八位数的。”
“八位数,除去运作费用,我公司的人赚的钱还要跟你平分,你觉得公平吗?”红姐一幅精明商人的嘴脸,让杜老都有一些吃不消。
杜老头有些气恼的说:“帐不是你这样算的,你培养一个新人要花钱,我打通各个关节才接到广告代言,也是需要花钱的,要是广告的差事那么好接,你们怎么一年到头也接不到几个广告?安小姐,术业有专攻,你在包装新人方面比较擅长,但我们在接广告业务方面也比较擅长,只要有我们在,不怕杜先生接不到广告,这是一个两赢的好事,安小姐可不能目光短浅呀?”
不管这老头怎么油嘴滑舌,红姐都不为所动,她淡淡一笑对杜春生说:“杜老,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,虽然我接广告没有你们专业,但是我们培养和包装出来的新人,由我们来负责,接什么广告,拍什么广告,由我们说了算。如果你们有合适的广告业务来找我们合作,我们欢迎;但是你想拿下小龙广告的独家代言权,那是不可能的,我们公司会全权处理他的一切。好,话说了这么多,我们就失陪了,以后有机会再聊吧。”
丢下这么一大堆话,还不等那老头再说什么,红姐便给我使了一个眼色,暗示我可以走了。
要不怎么说这老头老奸巨滑,临走还不忘带着几分挑拨离间的语气看着我们的背影说:“安小姐,你可以不在乎公司的前途,但不要让杜先生白白的失去机会呀。他还年轻,应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,你这种狭隘的思想会阻碍他的发展的。”
可是我们两个人都是头也没回的就走了,让这老头好一阵无奈。
红姐带着我重新坐回到她的小车上,刚才跟杜老头一番唇枪舌战,红姐可没有落于下风,很快就戳穿他的诡计,还给他顶了回去,我一直认为红姐是我看到的最厉害的女强人。
可是这位女强人坐在车上之后,并没有急着开车,而是慢吞吞的点燃一支烟,悠然的抽起来,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,红姐握着烟的那支手居然颤颤巍巍的在发抖。
看样子,红姐刚才也被那老头气得够呛,刚才一幅满不在意的样子全是装的。
我不由安慰起红姐:“红姐,那老头说的话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哪料红姐却问了我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:“小龙,有朝一日,你真的会离开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