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淮等人逗留在青城山解毒之时,远在大沈边境的宋国太子宋煊此刻也未曾比几人好过多少。
“殿下!”
侍卫压低声音,在宋煊耳畔低声禀告了些什么。
原先温和随性的少年郎唇边含笑,只是眼底的寒光一点一点低了下来。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前来汇报的侍卫,不动声色的敛去眸底的几分寒意,自然而从容的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,这才摇着扇子带着身后的人慢条斯理上了楼。
一入房间,才将门关上,宋煊便撕去伪装,一把将手中的折扇用力砸向了跟在身后汇报的人,眼底的怒意掩也掩不住:“废物!派出去那么多人,竟然连区区一个沈淮都抓不到!顾家的小姐又是怎么回事?连她也捉不来,你们都是我养着吃干饭的一堆废物么?!”
那人被折扇柄砸中额头,却躲也不敢躲。硬生生受了这一砸,侍卫一动也不动,只是低着头,分外惭愧:“殿下,是我们低估了萧王身边的人,原以为他带的人手不足,未必能逃得了我们的包围,只是。。。。那萧王生性狡猾,原来还暗地里埋了一队人,我们。。。。。”
“闭嘴!”宋煊暴躁的冷哼一声,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着汇报的人丢了过去,怒意未曾消下一分,“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,这才将手中的人都给了你去部署!如今可好,沈淮未曾杀死,顾明绣也不曾掳来!倒是叫我困在这里!”
“殿下息怒!”
茶杯里头还有未曾冷却的茶水,砸在侍卫头上,登时便砸出红色的痕迹。茶水沿着男人的鬓发滴落,衣服也被打湿,然而他只是动也不动:“我们原是掳了明绣姑娘,只是却被萧王给劫了回去。。。。。。。”见宋煊隐有发怒的迹象,侍卫连忙低首禀告,“彼时我们曾听萧王说明绣姑娘身中奇毒,需寻得一位医者为她治病!殿下若有心利用明绣姑娘,不若让萧王去费那个心力,治好明绣姑娘身上的毒再说也未尝不可。”
宋煊本欲发怒,闻言却冷静了下来。
他看了一眼说话的侍卫,眉眼间已经冷色沉沉,却已经没有方才的那份暴躁。宋煊靠着窗户坐了下来,正要伸手拿过茶杯,却摸了个空——一旁站着的侍卫见状,连忙上前为他重新取了杯子斟了一杯茶。
宋煊看了那人一眼,面无表情的拿起茶杯,抿了口茶:“罢了,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那我问你,剩下的人呢?”他按了按眉心,颇为烦躁,“我们这旁如今也需要人手,既然抓不到,那边都收回来,等日后再跟沈淮算这笔账,也不算是什么难事。”
侍卫沉默片刻,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煊的神色:“殿下。。。。我们的人,怕是都召不回来了。”
宋煊的动作顿了顿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全部。。。。全部。。。。。”侍卫垂首,面上的自责之色越发明显,他深吸了一口气,拱手将头再低了低道,“全部都折在了萧王的手里!如今大沈这边我们已经无人可用了,沈太子或许愿意借用人手,只是到底可不可信。。。。。。”
侍卫犹豫了一下,没有继续说。
“废物!!”抬手将手中的茶杯砸向门口,白净的瓷杯登时碎片飞溅,宋煊眸色冰冷,眼底的寒意越发深重,“沈淮!好一个沈淮!!”
周围人不敢再说话,齐齐跪倒不敢言语。冷漠看着一地的人,伸手疲惫的按了按眉心,宋煊的神色越发焦躁:“总有一日我一定要跟他沈淮好好算算这一笔账!今日在大沈所受屈辱,我迟早连本带利向他讨回!!”
“殿下!”沉默间,门口响起一人的声音,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欢愉跟喜悦。
敲过门后,入内的汉子,一身寻常人家的打扮,他看也没看底下跪倒的人,径自走到了宋煊面前,在他耳畔低声耳语片刻后,这才恭恭敬敬的起身等待吩咐。
在他说话间,宋煊面上的神情越发惊讶,而后旋即转变为几分欣喜。他不动声色的听完对方的汇报,猛然直起身子便一拍桌子,微微一笑:“好!很好!”恢复成最初的随意与温和,宋煊笑的十分舒心,“我且看沈淮这一次怎么拦我!!”
“马上给沈旸传信,此事尚且需要他搭个手。”
日光下,衣着精致的贵公子微微笑起来,脸上的阴霾尽数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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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明绣苏醒以后是在试药后的第三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