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宴会?”
“是。”缪兰点点头,抬眸望了一眼窗外。
沉香独身一人靠着柱子上,偏着头不知道在盯着哪一处,眼底泛着冷静的碎光。察觉缪兰的视线,她回首看了一眼缪兰,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,旋即又挪开了视线。
微微松了口气,缪兰这才放开心态:“萧王殿下来时吓人的很,整个人都严肃极了,跟往昔见到的人一点都不一样,简直将奴婢吓了一大跳。”她夸张的比了比双臂间的距离,撇撇嘴道,“那个气场——简直就是在说要离他那么远,偏生小茱那蹄子非得凑上去,也不知道她眼巴巴的要打听什么东西。”
瞧着缪兰嫌弃的眼神,顾离依没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可是缪兰,你不是得装的跟她同一伙的么,怎么这样嫌弃的模样。。。。。。。那不是迟早得被她瞧出来的么。”
面上浮出几分得意色,缪兰笑眯眯的看向顾离依:“离依小姐您可不知晓,我在她面前也嫌弃她的很呢,估摸着她以为我还在念着上次投毒受罪的仇,也不敢惹我的很。”似乎是想起了对方的嘴脸,缪兰撇撇嘴,“她现在信我可是信的不得了,上次将姑娘跟宋太子邀约的消息同她说了之后,她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顾长歌,哪里有半分怀疑。”
提起这件事,顾明绣的面上腾起几丝浅淡的笑意。她提起茶杯斟了茶一杯茶,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,赞许的看了一眼缪兰:“你做的很好,至今没有露出马脚。”
得到顾明绣夸奖,缪兰登时有些许不好意思,连忙摇摇头,笑眯眯道:“都是姑娘聪明,否则哪有我的事情呀,奴婢能帮上忙就已经十分开心了。”
好笑的看了她一眼,墨竹温声道:“就你嘴甜,只是到底心疼我们姑娘。。。。。”她看了一眼顾明绣,微微叹了一声,秀丽的面容带着几分浅浅的薄怒,“左右不过便总往姑娘身上想着法子下下毒,倒也不怕损了自己的寿命!”
顾明绣神色不变,倒是一旁的乔无“哦”了一声,放下手中的茶杯道:“你提起这个事,我倒是想起来了。”他看向顾明绣,点了点桌面,“昨日你给我的那包药粉里头放的东西倒是不多,只是会教你生出类似风寒的症状,休息休息两日便自个儿消了。”
“顾长歌这次竟然心善了?却只是那么简单?”顾离依怀疑的看了一眼乔无,有些不可置信的转首看向顾明绣,撇撇嘴道,“她以为如此便是给自己积德了么?”
“心急的丫头。”乔无懒洋洋的瞧了她一眼,“我还没有说完呢,这药的确是这样简单,但是混着小姑娘身上先前的毒性——”敛去眼底的几分取笑,乔无的神情正经了不少,“不单单会加重她的病情,若是有所不慎甚至会致命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寂静。
他们说的药却是在宋煊请人上门邀约顾明绣之后,顾长歌给小茱的暗信。对方交给小茱一包药,要她在顾明绣赴约前一日给顾明绣服下,教她不能出门,需得卧病两日。经历上次五石散之后,院中的戒备更严了些,小茱尤其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盯得更紧了些,自然没有下药的机会,理所应当的交给了“自己人”的缪兰。
“倒也不算的什么大事。”顾明绣极其平淡的饮完杯中茶水,浅浅一笑,“她有这个心总是好的,倒是同我们没什么关系。过几日的宴会,想来顾长歌又要展一展自己的风头,我们不去理会便是。”
缪兰点了点头:“姑娘,殿下今日来时。。。。。。似乎有些大事要发生的模样,我们便也不担心么?”
“不必担心。”顾明绣淡淡道,“顾长歌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教外祖父跟萧王有所警戒,既然为的是宴会的事情,自然跟那位宋国太子有所联系。”稍加沉吟片刻,顾明绣道,“缪兰,你跟灵荞留在府中,墨竹同沉香随我们去。”
缪兰颔首:“是!奴婢定好好看牢那蹄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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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会当日,是在十五月圆之夜的画舫中举办。
画舫远远停靠于荇河湖畔,红烛高悬,灯火璀璨,立于岸上望去只觉画舫华丽无比,引人神往。过路的百姓们驻足于湖畔,凝视着皇城外荇河上张灯结彩的画舫,闻见丝竹管弦之声,倒也是热闹十足。
左右有船缓缓驶向画舫,那便是前来赴宴的朝中权贵。
许氏正在跟安亭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情,瞧着她左顾右盼的模样,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:“你啊你,好好听我说话才是。这可不是在荆周的小宴会啊,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,便是你祖父都未必保得住你。”
“依我看,就该把亭亭关在将军府里头才是。”安陵笑眯眯的插嘴道,“你瞧一瞧,明明就比小表妹她们年纪大些,偏生却不如小表妹她们气度沉稳,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姐姐,谁才是妹妹。”
顾离依两姐妹就跟在安将军身后,闻见安陵的话,顾离依笑眯眯转首道:“二表哥,不瞒你说,我也紧张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