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陟:??
他以为虞玓是在开玩笑,但虞玓向来很少开玩笑,那得是极难得的时候。
虞玓确实体虚,夏日不出汗,冬日手脚冰凉容易冻疮,徐娘子在的时候,他还吃了小半年的药汤。不过他对自己确实不大上心,在徐娘子去世后,他就断了汤药,至今没去在意。
虞家的早饭通常是在一处吃的,虞世南与虞昶都需上值,而虞陟得读书,房夫人与虞玓都是习惯早起的,故而这时辰总还是对得上。
虞陟以为虞玓在开玩笑,房夫人却上心了,“二郎,府上习惯请仁善堂的大夫诊脉,等今日从宫中回来,让大夫瞧瞧吧。”
虞玓微愣,还未推辞,坐上首的虞世南以帕子按了按嘴角,悠悠说道:“二郎,还是看看吧,莫要讳病忌医。”他那说法就像在哄孩子一样。
虞玓难得有些哭笑不得,却也默认了此事。
不多时后,虞玓已经上了马车,与虞世南和虞陟一起往朱雀大街去。
今日宫中设宴,清晨时分就陆陆续续有马车停在大兴宫门外,由禁军搜查后一一放进宫内。
朱雀大街主道上排满了车辆马匹,难得一见的场景令最近的善和坊与兴道坊的百姓们出来观看,热热闹闹的场面惹得排在中后段队伍里的虞陟坐不住。
他掀开车帘看了几眼,笑着说道:“这场面跟看猴戏那般。”
虞玓:……这倒是把自己也捎上了。
待他放下车帘后,虞陟才想起一事,瞥了眼坐里头正闭目养神的祖父,然后才挪了挪位置坐到虞玓的身边,“二郎,你之前拜托我的事,昨夜有了消息。”
虞玓眸色漆黑,安静听着。
“那店铺确实在官府挂了名,契上写的是一个叫谢玄的人。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商人,长住于平康坊内。不过我那友人觉得不对劲,又继续往下挖掘,顺藤摸瓜查出来一个叫谢偃的人。谢玄是谢偃的侄儿,两人偶尔有往来交流。”
虞玓敛眉深思,照大哥的说法,谢偃善作赋,乃是贞观元年的进士,后授高陵县令。按着三年铨选,四年一任的规矩,须得再过三年才能奔冬集选官,故而谢偃此人闲赋在家已有数年。
一个闲赋在家的进士,为何偏会针对他?
难道真的是他想岔了?
分明面上的局势已是如此告诉他,可虞玓总觉得其中内里还有旁的问题。他谢过了虞陟,安静靠在车厢上,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何表情。
就在他思忖的时候,队伍已经排到虞家的马车。虞世南带着两小郎君下了马车,一一检查后,就入了朱雀门里,也汇入了那茫茫队伍中去。
此时大兴宫外承天门正是此次设宴的场所,前朝稍显杂乱的声响传到后朝去,纵使是安静的东宫都略能感受到些许氛围。
丽正殿内,这东宫最为尊贵的两夫妻宛如对峙一般,一人在里,一人于外。
“殿下,您当真不许?”面容清丽,落落大方的太子妃站在丽正殿内,瞧着那看似温柔实则冷情薄性的太子殿下,言辞间带着些许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