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的怎么问起一个丫鬟的去向了?
楚若琪惊疑不定的偷偷看了顾岩廷一眼,顾岩廷坐在那里,慢条斯理的品着茶,连看都没看楚若琪一眼,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。
大晚上被自家爹爹训得狗血淋头,在一个莽夫面前丢了脸,楚若琪的面子里子都没了,心里恼恨的紧,在卫阳侯再度发火前说:“那个丫鬟失足掉进水池里淹死,人是在卫阳侯府出的事,我已经让人把尸体安埋了。”
楚若琪这话说得好像卫阳侯府还卖了廷尉府一个很大的人情似的。
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顾岩廷终于开口,说:“卫阳侯府不比廷尉府,府上家丁众多,若是有人失足落水,怎么会无人及时?”
楚若琪对顾岩廷不满的很,闻言尖声道:“顾大人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顾岩廷说:“没什么意思,死的毕竟是我廷尉府的人,我却连尸首都没见到,只是在提出合理的疑问罢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楚若琪想直接怼顾岩廷,又听到顾岩廷说:“这名婢子是什么身份下官方才也已经告诉侯爷了,这事若是不能查清楚,只怕会后患无穷。”
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婢子,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?
楚若琪不以为意,卫阳侯却听出威胁警告的意味,头痛的捏捏眉心说:“这件事我会给顾校尉一个满意的答复,只是今日时间已经不早了,顾校尉不如先回去,等事情水落石出,我会派人请顾大人再到府上来。”
顾岩廷的气场太强大,只是坐在这儿就让卫阳侯脑袋疼。
顾岩廷喝了口茶说:“下官出身贫寒,没什么别的本事,只是很能吃苦,侯爷若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,下官之前在巡夜司任职数月,查案方面还算有经验,可以代劳。”
让你代劳岂不是要把整个卫阳侯府都掀个底儿朝天?
卫阳侯瞬间清醒过来,绷着脸说:“本侯只是担心天气寒凉,顾大人会受不住,既然顾大人觉得没什么,本侯自当奉陪到底。”
卫阳侯说完看向楚若琪,催促道:“顾校尉方才的疑虑,你可想清楚要怎么回答了?”
见卫阳侯都拿顾岩廷没办法,楚若琪的气焰弱下去一些,说:“现在天气冷,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后,落水以后很快就沉了,呼救的时间本来就少,万一那个婢子落水后被呛到,没法呼救就沉了,没被人听见也很正常。”
这是楚若琪早就想好的说辞,顾岩廷听完立刻问:“之前那名婢子并未来过侯府,不管做什么应该都有侯府的丫鬟引路,就算她失足落水无法呼救,给她引路的丫鬟难道是瞎子哑巴?”
顾岩廷的思绪转得很快,立刻抓住漏洞,楚若琪一噎,还没想好说辞,瞪着顾岩廷开始胡搅蛮缠,问:“顾大人如此咄咄逼人,该不会是想说我卫阳侯府故意害了那个丫鬟的命吧?”
顾岩廷到瀚京受封还不到一年,又没什么依仗,楚若琪料定顾岩廷不敢直接回答这个问题,然而她算漏了一点,如果顾岩廷真的不敢,就不会大晚上来卫阳侯府了。
顾岩廷看着楚若琪,勾唇笑道:“既然楚小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下官也不再绕弯子,若是侯府中人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,明日一早下官就会将此案告到京兆尹。”
顾岩廷平日很少笑,这会儿笑起来,表情也依然是冷然疏漠的,他的声音不大,态度却很强硬。
楚若琪心底一突,怒道:“顾岩廷,你疯了吗?就为了个低贱的丫鬟,你竟然不惜与卫阳侯府作对!?”
顾岩廷丝毫不惧,看着楚若琪说:“就算那婢子再低贱,也是我廷尉府的人,她的命,还轮不到别人做主。”
顾岩廷这句话说得很是郑重严肃,楚若琪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,顾岩廷口中那个婢子不是说的映月,而是宋挽。
因为她想帮许莺莺欺负宋挽,所以顾岩廷今晚要替宋挽讨回点什么。
宋挽究竟有什么本事,竟然能让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了她如此神魂颠倒?
想到楚逸辰之前给自己那一巴掌,楚若琪的怨念又起,绷着脸说:“我不知道,那日我一直在与顾夫人品茶,并未注意到这个丫鬟是如何出事的,顾大人既然有心要为她主持公道,不如将府上的下人都叫到这里来,逐一排查问个明白!”
知道映月溺亡真相的人就那么几个,她们绝对不敢把楚若琪供出来,至于谁会扛不住站出来做这个替死鬼,楚若琪一点也不在意。
不过是死个人罢了,拿点钱给她们的家人,那些人就会感恩戴德,什么风声都不会走漏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