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莺莺说:“这是我出生的地方,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,顾郎特意赎回来的,在这里养病我觉得更安心。”
即便已经落到这种地步,许莺莺还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难堪脆弱。
不过曹月蓉并没有从这句话里领悟到许莺莺想传达的意思,满脑子想的都是许莺莺果然是下贱命,都做了官夫人了,竟然还想待在这种地方。
许莺莺不知道曹月蓉所想,柔声说:“听说曹小姐今日去国公府了,进展如何?”
曹月蓉打心底瞧不上许莺莺,若不是之前走投无路,她也不会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听许莺莺的话去找宋挽。
这会儿听到许莺莺的话,曹月蓉顿生反感,冷声道:“你监视我?”
曹月蓉的语气很是不悦,许莺莺倒也没有害怕,她早就知道,曹家已经是强弩之末,曹月蓉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。
许莺莺说:“我也是关心曹小姐,毕竟若是此计不通,我还要帮曹小姐想别的法子。”
许莺莺的语气轻柔,眼睛被布条蒙着,表情看不真切,唯有上扬的唇角显露出笑意。
她像是和曹月蓉关系很好,真的很关心曹月蓉。
曹月蓉现在已经搭上国公府了,又见识了宋挽的厉害,知道许莺莺不是宋挽的对手,不想再与许莺莺有过多牵扯,说:“事情才刚刚开始,成不成还未可知,你帮我出了主意我很感激你,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银两来,你安心养病,没什么事不要找我,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,你应该也不想让宋挽知道是你让我去找她的吧?”
曹月蓉明明早就把许莺莺卖了,这个时候却还用这种法子威胁许莺莺。
许莺莺笑着说:“曹小姐说的是,我会安分待在这里养病,祝曹小姐早日得偿所愿,成为国公府的世子妃。”
曹月蓉心满意足的离开,如兰关上院门,担忧的说:“夫人,曹小姐这明显是过河拆桥,要跟你断绝往来啊,你就放任她这样么?”
如兰当然不是真的关心许莺莺,她不过是害怕自己和许莺莺一样,被永远的遗忘在这个破烂院子罢了。
今天天气不错,日头已经算得上是温暖,有微风拂过,吹得许莺莺的一缕散发轻轻晃动。
许莺莺抬手勾了勾耳发,深沉的说:“曹小姐不是说了么,事情才刚刚开始,成与不成还未可知,等事成之后再说吧。”
许莺莺看上去胸有成竹,如兰心底的不安淡了些,又听见许莺莺问:“我让你送的信送去了吗?”
如兰说:“奴婢已经把信送进云山寺了,但三公主没有回信。”
许莺莺说:“再送一封。”
如兰有些犹豫,思量再三还是说:“夫人,若是如你所说,驸马和曹夫人都是被宋挽所害,宋挽应该是救三公主脱离苦海的恩人,三公主怎么会帮你对付宋挽?”
许莺莺偏头准确无误的面向如兰,原本弯着的唇角一点点压平。
如兰心底又浮起那个古怪的念头。
夫人好像能看见她。
许莺莺对如兰说:“我听说宫里规矩森严,你出宫有大半年了吧,那些规矩可还记得?说几条给我听听。”
这个时候不说正事背什么规矩?
况且宫里的人个个都是身份金贵的主,你能和那些人比吗?
如兰腹诽,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满,不走心的说:“奴婢也是为了夫人好,不想夫人费尽心思最终却落得一场空。”
许莺莺问:“你在质疑我?”
我不能质疑你么?
你都从廷尉府搬到这个小破院了,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廷尉府的当家主母?大人说要与你和离的时候奴婢可是就在旁边听着呢。
如兰腹诽,正想开口让许莺莺认清现实,许莺莺抢先道:“你好像还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