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她就暴露了。
宋挽想过顾岩廷会暴怒会大发雷霆,但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样。
他不谋财,他要她。
如此理直气壮,如此信誓旦旦。
她一直在尚书府养病,怎么会招惹上这样蛮不讲理的人?
宋挽气得噌的一下站起来,说:“婚姻大事,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且不说你我身份悬殊,不可能情投意合,你若是真想娶我,也该先托媒人上门提亲,得我父母允准后,再谈后面的事,你如此将我掳来,坏我名声,分明是想作践戏弄于我,我宁死也不会从了你!”
宋挽没有拿顾岩廷的出身说事,只觉得他一点礼数都没有,空口白牙的就说要她,真是太过分了。
顾岩廷这会儿也没体谅宋挽记忆缺失,在误会之下才说出这样的话,只觉得这个时候宋挽说的才是真心话,心中一刺,冷冷的看着宋挽问:“你当真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?”
顾岩廷的神情冷肃,好像宋挽只要点头他就真的会动手砍了她的脑袋。
宋挽这会儿没有宋家被抄家的记忆,没有视死如归的胆识,被顾岩廷的眼神吓到,想到爹娘兄长发现她不见了一定很着急,顿了下说:“你只要不逼我做不情愿的事,我也不会寻短见。”
她的声音有点抖,刻意放软了语气。
她想,这个人既然千方百计把她掳来,应当对她还是有几分喜欢的,她态度放软一点,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。
然而顾岩廷却没有怜香惜玉,挑眉问:“哪些事你不愿意做?亲你?摸你还是睡你?”
说着话,顾岩廷的目光直白又露骨的自宋挽的唇、胸口、腰肢扫过。
目光所过之处皆是火辣辣的,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。
宋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,脸一下子烧得通红,眼睛也跟着红了,怒声斥道:“无耻!下流!”
她没与人当众红过脸,骂人的字句委实匮乏极了。
顾岩廷咬着牙根看着她,没有反驳,认了这两样罪名。
果然,从黎州那晚开始,她一直都是在他面前演戏。
她不甘心委身于他,和瀚京那些权贵一样瞧不上他,毕竟他举止粗莽,和她这样娇养出来的小姑娘根本不在一个世界。
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?
顾岩廷越想胸口堵得越厉害,他咬得牙根发酸,手也紧握成拳,肌肉立刻鼓起来,线条分明。
宋挽恼极了也怕极了,但她不想低头认错以此换得苟活,梗着脖子说:“我是不会做这些事的,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!”
顾岩廷当然有这样的本事。
别说一个宋挽,就是一百个宋挽在他面前,他动起手来也是毫不费力的。
不过他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。
顾岩廷被宋挽不要命的样子气得胸口发疼,冷冷道:“滚!”
他的声音低沉,蕴含着满满的怒火,宋挽吓得缩了缩脖子,有些回不过神来,问:“你说什么?”
顾岩廷加重语气,看向宋挽的眼神越发凶狠,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让你滚,没听见?”
宋挽还从没被人这么凶过,心底还升起一股莫名的委屈,明明眼前这个人只是个凶悍的绑匪,她却觉得他不该这样凶她。
宋挽的眼眶有点酸,定定的看了顾岩廷一眼,转身走入密林。
红毛巨兽看看顾岩廷又看看宋挽,下意识的想跟上,黑毛巨兽却摇了摇头。
红毛巨兽虽然能听懂人语,却不懂宋挽和顾岩廷为什么会吵架,动了动耳朵趴在地上,黑毛巨兽没看顾岩廷,面朝着宋挽离去的方向坐着。
它们的嗅觉和听觉都很灵敏,要找宋挽很容易。
宋挽这两日和顾岩廷一起骑着巨兽把密林都转了一圈,但一个人走在林中感觉还是不一样。
这片密林很潮湿,地上有厚厚的淤泥,都是枯枝烂叶,味道不好闻,不知道泥里面会有什么,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,宋挽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