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怪乎吴雅会这么高兴,实在是养孩子的压力太大了。
穿越过来后,吴雅有专门了解过,和历朝历代相比,清朝皇子公主的俸禄着实不算高。
清朝的皇子和公主,不管有多得宠,都是没有封地的。也就是说,皇子公主的一切明面收入,除了皇子们出宫时有一笔开府银子外,就只有朝廷发放的年俸和禄米。而这些收入能有多少呢?
就先这开府的银子,差不多二十万两的样子,听起来是不是很多?但是这二十万两银子要用来买宅子、庄地、铺子等产业,不然等着坐吃山空吗?
开府之后根据爵位的不同,还要配置相应佐领、包衣奴才、侍卫等,这些人是内务府分配的,是不要花钱的。但是像那些伺候人的奴仆、花匠、厨子、轿夫、马夫等等这些人,却都是要自己花钱买的。
自然了,古代奴才不值钱,就算买个少百十号人也花不了多少银子,但是你得养他们啊!
这所谓的养,自然不是给口饭吃就行的,还有四季的衣服、看病、打赏等等,这绝对是一大笔开支。
更重要的是,还要给他们开俸禄的!就算一人一个月一两银子,一年也起码要一千两银子。
不过这些其实还都是小头,最最花钱的,却是各种的人情往来。
一旦开府了之后,就代表真正的独当一面了,就要开始应付各种的人情往来。今天这个福晋生了长子,明天那个王爷六十大寿,后个又是某个公主娶了长媳……
这种种诸如此类的婚丧嫁娶大事,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上那么一两起,每次去少说百两银子没了。就算是人在外地去不了,这礼也是要必须要送到。
这就是中国延续了几千年的人情文化,那可是要用真金白银开道的。
可就拿年俸最高的和硕亲王来说,一年的年俸也就1万两银子,禄米1万斛;而下面的多罗郡王、多罗贝勒、固山贝子则依次减半,等于说,一个固山贝子一年只有1250两的年俸!
这一千多两银子能够做什么?怕是只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罢了。就算有庄子铺子的出息,也是很难让自己活得体面。
至于公主,那开府银子就不要想了,也就出嫁的一笔嫁妆罢了,顶多十万两的样子。
至于年俸,那就更低了,固伦公主若是嫁到京师,一年俸银就400两,下嫁外藩则多点,但也就1000两银子罢了。像爱兰珠这样的和硕公主,若真嫁到蒙古,一年只有区区的400两银子。
虽然说身为女子,公主不用养家,但是一旦自己不受宠,手上又没有银子,那可怎么过?在京城还好一点,有她和康熙照应着,没有敢欺负爱兰珠。但是若真嫁到了蒙古,鞭长莫及,她就是想帮都帮不了。
每每想到这些,吴雅就头疼,不仅头疼,心疼、肝疼、胃疼……反正难啊都疼,浑身不舒服。
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大笔钱,总算是暂且让吴雅安心了些了。
才七个多月的胤祥自然不理解吴雅此刻的心情,但是突然被抱起,他的摇铃都掉了。
看着空空的手掌,胤祥显得格外的愤怒,两个小手努力地拍着,嘴里还发出“咿咿呀呀”的不满声,似乎是在抗议什么。
但是这在吴雅看来,却越发显得可爱了,笑声更大了。
见此情形,锦珠不由地跟着乐了起来:“娘娘这就高兴了?这才哪跟哪呢?这琉璃咱们这才卖了几天?京城里还有好些人家都还没有买到。
而且奴婢听小宁子说,有些南方的那些大盐商、茶商因为得到的消息迟了,没有买到琉璃,索性也不抢了,直接和咱们家定了好几批琉璃。据估计,下月送进来的银票少说有五六万两银子。”
不过听了这话,吴雅不仅没有高兴,反而皱起眉来:“南方的那些商人也过来了?”
“是,不仅是南方,就连山西的晋商,和徽州的徽商也闻风赶来了过来,怕是老爷他们以后要有的忙了。娘娘,这……有什么问题吗?”
锦珠有些疑惑,不明白娘娘怎么突然不高兴起来?难道来买琉璃的人不是越多越好吗?
“问题大了。”吴雅放下小十三,皱了皱眉。
“先不提这世面上的琉璃一多,这价格自然就会降下来,但是琉璃如此巨额的利润,就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。
就好比这些大商人,你当他们真的是来买琉璃的吗?人家是来打探消息的,如果咱们是实力不够硬的话,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把咱们吃掉。”
“他们敢!”锦珠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深深的戾气,“咱们乌雅家也不是吃素的,娘娘您又朕得宠,奴婢看他们还敢把爪子伸过来!”
“你还是太不懂人性了。”吴雅摇了摇头,一脸的凝重。
“有位伟人说的好,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,它就会冒险;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,它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敢于冒绞首的危险;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,它就敢犯下一切罪行,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。更何况是琉璃这样的巨利?
这已经不是不是肥皂那种一年一二十万两的“小钱”,那可是几十万几百万银两的流水。
现在他们还没有摸清门路,不敢贸然动手。可一旦他们知道了琉璃是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,他们绝对会蜂拥而上,不管是用哄的、用骗的、还是用抢的,绝对会想方设法地把琉璃方子抢到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