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景熙没有想到俞伯君竟然会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,将他的心思掷在地上,明晃晃地逼着他知难而退。
俞景熙愣了愣,忽然笑了起来。藏在心中的那点念想,突然被人堪破,他反倒轻松了,他闲适地靠坐在墙上,不急不慢道:
“长嫂?谁说她是我长嫂了?她能娶你,为什么不能把我也娶了?殿下身份贵重,早晚要娶回三夫六侍。与其让她去娶别的什么不相关的人,倒还不如让她把我也娶了。我还能帮你在她的王府后院里立身。”
俞伯君被俞景熙的话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腾得站起身,也只憋出个:
“荒谬。”
而俞景熙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:
“我怎么荒谬了?南越兄弟共嫁一妻的多了去了,为什么你我不行?”
“因为你不是普通人,你是忠勇侯之子!”
俞伯君被俞景熙气得不行,点了蜡烛,拿起茶壶就给自己猛灌凉茶。却听俞景熙不以为然地说:
“我算什么忠勇侯之子,我不过是一个为母亲铺路的礼物而已。”
“景熙,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俞伯君捏着茶盏的手一顿,其实俞景熙的话他没办法反驳。毕竟,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。
早在纪蓁误打误撞翻进他家后,他母亲便打定了主意要将他与纪蓁定亲。可那时候,似乎大将军并不满意这门亲事。她心疼纪蓁年幼,不想早早约束于她。可他母亲却说:
“将来小蓁儿可是要袭大将军的爵位的,这般尊贵的身份,三夫六侍必不可少。若以后小蓁儿不喜欢我家伯君,再寻喜欢的来做侧夫,即便是平夫也不是不可。只是这正君之位留在忠勇侯府,对大将军和小蓁儿来说,才是上上选。”
当时躲在屏风后的俞伯君对大人的谈话只是一知半解,懵懂中只记得,那个将自己按在地上揍的女孩子,似乎并不喜欢他。
那他,也不要喜欢她。
年幼的俞伯君曾在心里暗暗较劲,可长大后他却发现,他的心根本不受他的控制,就这么一点点的,无可救药地落在了那个,名为纪蓁的女人身上。
而纪蓁却像小时候一样,永远只会把注意力灌注给那个叫赵侑青的男人。
这让俞伯君不得不庆幸,自己好歹和纪蓁还有一个婚约,只要那个婚约还在,他在纪蓁的身边永远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。
然而此时就听俞景熙兀自笑了一下,痴迷的目光看向挂在屏风上的,纪蓁送给他的兜帽披风,缓缓道:
“还好我遇到了殿下,她说过会救我,就一定会救我。只是我身无长物,她救了我,我无以为报,就只能以身相许了。”
“真好,真好呐~”
俞景熙毫无预兆地吃吃笑了起来,他看向纪蓁的那件兜帽披风的眼神,痴迷中飘着一抹狂热与偏执,看得俞伯君竟生出一身冷汗,猛地转身打开卧房的房门,冲了出去。
俞伯君的心里乱极了,双手冰凉,口唇发麻,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走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在纪蓁的书房门口,像个木桩子似的站了多时了。
书房外的守卫就这么看着他杵在那儿,面色极其难看,一动不动。既不敢问他要不要入内帮他向纪蓁通报,也不敢疏忽不管他。
就在左右为难之际,只听砰一声,俞伯君一巴掌拍开了书房的大门,径直冲了进去,冲着正在案边翻看卷宗的纪蓁大声说道:
“你,不许退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