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恪让她想到初恋时的自己。
裴枝心软了:“哥哥,我真的想你了,梦到你了,睡醒就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。”
陈恪没作声。呼吸骤停一般静。不知什么想法。
裴枝随手捞过抱枕,低下头蹭了蹭,不禁又低声:“好想抱抱你。”
……
如果说,陈恪感到的是羞愧。
被她漠不关心,于是他也装作不在意,妄图从中维系自身的尊严。
结果,她只是随便一哄他,他竟然就丢盔弃甲,想这么算了。
陈恪学到十点半闭馆。
回寝室的林荫小路幽静,暗淡的路灯投下斑驳树影。
他一个人走着,耳机里传来裴枝的抱怨,“做的水果酸奶糕一点味道没有,白忙了。”
陈恪想到过去几个小时,语音也没断,就那么通着,相隔两地,他安静复习,她起床做早餐,偶尔还问问他看到哪了,不禁微微一笑。
“到了?”裴枝听到他那边渐渐吵起来,“那挂啦?”
他心里又不舒服起来。“随你。”陈恪淡淡的。
“好,那拜。”她声音轻快。真让人讨厌。
陈恪垂眸立在寝室楼下,忽然发觉:“你怎么还没挂?”
裴枝终于憋不住笑出声,撒娇道:“哥哥,亲亲。”
路人不慎擦着他肩进楼。陈恪恍若未觉,喉结滚动,声音低了又低:“……嗯。亲亲。”风冷冷,耳根烧热。
好容易把陈恪哄走,裴枝松了口气。
笑了笑,她把白色瓷盘里的糕点倒掉,换上製服去学校。
她就读的私立高中,去太少,缺课太多,如今看远近建筑都觉陌生新奇。
尽管公章盖完,但她还得遵照流程把这学期读完,这意味着圣诞前一周她才能退租回国。
虽然有点难受,但自由散漫的日子过惯,她也不妨一试陈恪那样对生活认点真。
想到这里,裴枝在课上不禁揉了揉鼻尖,低头克制了嘴角蔓延的笑意。
随着天气一天天冷下去,陈恪越来越忙。
某天中午,裴枝主动发去一张胡桃糖培根和炸鸡枫糖华夫饼的照片,甜甜地抱怨:“好腻。”
他刚考完期中,也没见得片刻放松。京大临床医学系一天能排十二节课,从早到晚脚不沾地。两人又有时差,导致消息总是错开。
算一算,有好几天没听过他声音。
而且这人太含蓄。
她忙起来不找他的时候,他也绝不,顶多在长时间的沉默中发来几张月影下的树叶,黄昏中的橙霞。
像在暗暗地提醒她:你该找我了。
稀奇的是,这张午餐照发过去没多久,陈恪竟然打来语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