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车上下来,绕着车,走了一圈,说道:“它真的老了好多,以前明明很好看,很威风的。”
“那你还要开着它去盐城吗?”
陈诚的问题,让张一洋有些许的犹豫,在一番剧烈的内心斗争后,他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。
“去!”
说完,张一洋跑到车的前面,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。
就在大庭广众下,他猛的跪下,周围路人投来不解的目光,甚至有人驻足围观,他也不顾路人的目光,连着磕了三个头。
张一洋站起身,抬起手放在引擎盖钱,语气认真的说道:“我不知道这次任性的结局是什么,路途遥远,也不知道您能否撑到那里,您为我们操劳半辈子,最后也不能落到个安稳,是我的错,还请您陪我走一遭。”
赵文宇听着张一洋的碎碎念,有些不理解的问道:“他在说些什么?”
“他在和一位至亲告别。”陈诚把自己的包放在了车里,说道:“谢谢了。”
“你们都在说些什么?”赵文宇打了个哈欠后,也把包放在了后面,学着陈诚说了一句谢谢。
出发前,他们决定轮着开,想用最快的速度到盐城。
张一洋是最熟悉这辆车的人,所以他是毫无疑问第一驾驶,赵文宇在部队里经常开手动档,就是替补。
最后不熟悉开手动挡的陈诚被安排在了没有座位的后面,等到最后有突发情况,突击一下然后上岗。
张一洋连着拧动几次钥匙,车上一阵震动后,火才打着。
三个二十五,六岁的无业游民,开着一辆老旧可能颠簸一下都会报废的面包车,开始一场没有答案的旅程。
这大概就是人生吧,充满了意外和不确定性,也因为这些,人生才显得没有那么的无趣。
车刚驶入高速,陈诚接到陆怡电话。
“晚上在家吗?我逃出来了,票也改签了,咱们去看电影呗?”
陈诚笑着说道:“不了,我已经在高速上了,要去盐城。”
“去盐城干嘛?吃鸡蛋饼?”陆怡坐在车上有些郁闷,好不容易逃出来,陈诚人竟然还跑了。
陈诚叹了口气,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陆怡。
“宁拆十座庙,不破这一桩婚,这道理你不懂吗?他们俩不懂事,你也不懂事吗?”
听完陆怡一顿指责后,陈诚不动声色,本想着解释,只听陆怡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“但我尊重张一洋的想法和做法,明明两个相爱的人,如果就这样催过了,那这些没有挽留造成的遗憾,即便跟着你埋进土里,也将难以释怀。”
陈诚听着陆怡的话,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已然失声。
“我等你回来,要记着,你欠我的饭,已经多的数不清了。”说完陆怡便挂掉了电话。
陆怡坐在车里,握着方向盘,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自顾自的喃喃说道:“这群家伙,真的是全做缺德事,不过,他也该出去走走了,人都快要发霉了,只要他能开心点就好。”
就在陆怡感叹时,忽然有人敲了她的车窗玻璃。
“完了,这下子又跑不掉了。”陆怡看着贴在自己车窗上,凝视自己正是亲爱的老父亲时,瞬间就失去了逃跑的念头。
陆怡爸爸举起一只手,示意她赶紧下车。
“我下,我下。”
陆怡赶忙把车熄火下了车,但心中却念叨着:“陈诚,都怪你,都怪你,气死我了,我的电影票钱都白花了,还听你在这讲故事,让我都跑不了!哼,算了,我原谅你了。”
……
车上,陈诚刚挂掉电话,前面正在开车的张一洋便调侃道:“听你这和报备一样的语气,不会是陆怡吧?”
“嗯,她说晚上要约我看电影。”
赵文宇则是附和道:“我再次重申一遍,陆怡是一个好姑娘,不比叶依清差多少,不然你就从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