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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（第1页）

我趴在他的怀里，与他十指相扣。他的呼吸均匀绵长，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。飞奔了那么久，一夜没睡，又受了伤，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。我仰头，用手指描摹他经年愈发英俊的轮廓，叹息。我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福薄还是福厚，欠了这么多，也得了这么多。

我爬起来，要下床，发现床沿边有两个小小的脑袋，一个长得像他，一个长得像我。眼珠都在咕噜噜地转。

&ldo;嘘。&rdo;我伸手道。

锐儿摸了摸李悠手臂，眼泪簌簌地往下掉。他小声呢喃着，&ldo;爹爹都是为了救锐儿。爹爹身手那么好，本来可以躲掉的。&rdo;

想想从兜里掏出手帕，仔细地给锐儿擦眼泪，他嫣红的小嘴格外惹人怜爱，&ldo;哥哥不要哭了嘛。&rdo;

我伸手摸了摸他们俩的脑袋，李锐忽然看着我，&ldo;娘，你坏！&rdo;

&ldo;啊？&rdo;

&ldo;你在爹爹的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！我不爱你了！&rdo;

&ldo;我什么时候？&rdo;

他怒了，&ldo;小白龙是谁！&rdo;

我开始流汗，&ldo;一个小时候的，玩伴。像你和想想这样的。&rdo;

&ldo;才不是！&rdo;他咬牙切齿地说，&ldo;不要欺负我是小孩子，就骗人！&rdo;

想想扑闪着眼睛看着我，撅着嘴慢吞吞地说，&ldo;娘亲，你真的那么坏嘛？爹爹明明对你那么好……你这样是不对的嘛。&rdo;

&ldo;我都说了不是了！&rdo;我要抓狂了。这些东西这两个小鬼是怎么知道的！

&ldo;娘，你要跟爹道歉。不然我不理你了。&rdo;

&ldo;我也不理娘亲。&rdo;

两个小鬼头背过身去，双手抱胸，动作一致。

我简直要疯了。躺在床上的某个人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，我瞪他，&ldo;你装不下去了吧？你早醒了吧？看看你的好儿子们！&rdo;

小鬼们听到我的话，纷纷转过身来，呼啦啦地爬上床，直接挤掉了我本来坐的地方。

&ldo;爹爹！&rdo;左边一个大口亲。

&ldo;爹爹！&rdo;右边一个大口亲。

李悠伸手，一边揽着一个，温柔地说，&ldo;爹现在没力气起来抱你们。&rdo;

他们两个乖乖地在他的两边躺下来，这边李锐说，&ldo;爹爹，你放心，我帮你看着娘。她肯定是我们李家的人。&rdo;

那边李想抿着嘴，迟疑地看了我一眼，才说，&ldo;爹爹，娘亲会改正错误的。&rdo;

我伸手扶住额头，准备默默地下床，然后消失。谁知，我刚挪动了一下，衣裳就被一只小手揪住。我回头，看到李锐坚决的目光，&ldo;娘，爹醒了，你要道歉。先生教导我们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。你要是不改，以后我做了坏事也不改。&rdo;

&ldo;嗯，想想也不改。&rdo;

威胁，赤、裸、裸的威胁！这两个小鬼加起来还没有八岁，居然就懂威胁亲娘了！我十月怀胎，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两个大叛徒！

但是，敌众我寡，妥协。

&ldo;我错了。&rdo;我看着帐顶，声若蚊蝇。

&ldo;什么？我没听见。&rdo;李悠说。

&ldo;我说我错了，可不可以了，王爷？&rdo;我咬牙切齿，&ldo;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亲自带孩子了。就为了今天，对吧？&rdo;

他闭目，悠然道，&ldo;公道自在人心。&rdo;

为了这句公道自在人心，我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。我说他身上有伤，我睡觉的时候爱翻身，分开睡比较好。他不让。睡觉的时候，我翻身，他按着我，也不让。最后，我只能睁着眼睛，一直到天明。

天明的时候，小东来禀报了那些死士的处决情况。有几个在牢中咬舌自尽，剩下的被下了毒，死了个精光。霍羽虽然已经受制于我们，但是霍家的势力在西北到底有多大，我们心里都没有底。好在李悠同样也经营西域多年，布局与霍家抗衡，所以只要王盈不倒戈，胜负就还未定。

&ldo;雪衣姑娘的尸体，从突厥运回来了。&rdo;小东说。

&ldo;你帮我找一个能保存尸身的办法。等到战事平定，我就送她回故乡去。&rdo;

交换

战争是无声无息地开始的。就像那从赤京骤至的大军。

某一天，我还睡在男人温暖的怀中，做着平定安静的美梦，忽然就被攻城的角声给惊醒。我的男人，没有显露一丝的慌张，反而像是睡醒了的野兽，沉着地做好了迎敌的准备。

他让我和安姑姑退守到呼图城去，带着几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