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架起几口大锅,剃干净肉的大骨头都被扔进了锅里熬汤,汤熬成奶白色了就放入切好的大萝卜,这个萝卜是宋春临用古代的种子在空间里种出来的,没有浇灌过空间水,但长得依旧比现在的萝卜要好,又大又沉手,切菜的婶子都对这个萝卜赞不绝口。
“哎呦,宋家的,你家这个萝白买的好,在哪儿买的,我也去买几个,瞧这个儿,真大。”那婶子把萝卜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,不错,水分很足,切下一片偷偷尝了一口,呀,真甜。
宋秦氏听到他们的打趣也不答话,只是笑了笑,就继续干活。
熬好了骨头萝卜汤,接下来就是热菜了,宋大庄提前打听过,这边的杀猪宴跟他们老家西北那边也差不离,左不过就是一个骨头汤,两个炒肉菜,还有一个素菜,三菜一汤管饱便是,虽然花样少,但每一样菜都是用的盆来装,摆在桌上也蛮壮观的。
两个肉菜,一个五花肉炒菘菜,另一个鹌鹑蛋红烧肉,鹌鹑蛋还是宋春临从空间里拿出来的,其他的村民还以为他们去哪儿收集的鸟蛋。
素菜是提前发好的豆芽,宋秦氏一口气发了十斤豆芽,全部炒熟还得分三锅。
宋春临发现现在的人还真没怎么吃过豆芽,看来果然如顾侯爷说的那样,这玩意目前还只存在于宫宴里。
顾逢月没跟村民们挤一起,而是跟宋家两兄弟待在房里吃,宋秦氏单独给他们开了一桌。
宋春生负责给宋小宝喂饭,宋小宝则舒舒服服的窝在顾逢月怀里,小手一指,宋春生就只能任劳任怨的给这小祖宗夹菜。
四个人在房里吃的正香,门却突然被人给推了开来,几人就朝门口看过去,却只看见了几个小屁孩,其中一个长得吊三角眼的男孩子看着他们桌子上的菜,立刻尖酸刻薄的嘲讽道:“我还以为躲在屋子里吃什么山珍海味呢,啧啧,不过是筷子青菜,就值得你们藏着掖着不给人看,切!”
此话一出,除了宋小宝,其余三人都皱了眉头,偏生这男孩子还跟自己家似的,自顾自进了屋子,当着主人家的面就开始东摸摸,西翻翻的,宋春生看着他那油乎乎的手在自己的房间里摸来摸去,顿时黑了脸,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。
“你谁啊?谁让你进来的,出去!”
那男孩子不服气:“我就进来了,怎么了?你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?我看看你又不会少一块肉,起开,我累了,我要睡一会儿。”
见这人油盐不进,还企图往宋春生床上躺,这下便是顾逢月也看不下去了,他冷声道:“这里不是你家,不是你想来就来,想躺就躺的地方。”
“我呸!我娘说了,我可是她的宝贝,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我想干嘛就干嘛,你管得着吗你?”
见他还要往床边走,宋春生直接拦在他面前,他试图推搡宋春生,宋春生长得比他高大,自然推不动,试了几次,那男生恼了,宋春生也恼了。
“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?这里是我家,我的房间,我说不准就不准!”
“你算老几啊你?你家一个外来户,不巴结我们村里人就算了,还想跟我耍横?”男孩气急败坏的朝身后一招手:“来啊,兄弟们,给他一点颜色看看!”
此时宋春临跟顾逢月都站了起来,宋春临冷着脸拎起板凳,狠狠朝那些孩子砸去,那几人不过是被男孩挑唆过来撑场子的,心里本来就不大乐意,见板凳砸过来纷纷朝旁边躲避。
男孩见其他人都躲开了,自觉失了颜面,目光扫到旁边几案上的一盘红彤彤的果子,他不认识圣女果,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嫉妒之心,他们都没吃过这种好看的果子呢,这些外来户凭什么能吃得起果子?
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,端起盘子就朝宋春生脑袋上抡,但他反应没有宋春临快,几乎是眨眼之间,众人还没反应过来,那男孩就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起飞,然后重重摔在地上,很不幸的,他的牙恰好磕到了地上的盘子,门牙直接磕断,鲜血喷涌而出。
大家都被这一变故给吓傻了,包括他本人,迟来的疼痛袭来,男孩摸了摸嘴边,摸到了一手的血,看着血顿时嚎啕大哭。
宋小宝埋在顾逢月怀里,被他这一哭给吓得一激灵,也跟着哭了起来,此起彼伏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大人的注意,挤在门口的孩子顿时做鸟兽散。
那些孩子的家长都循声赶来,发现不是自己的孩子哭后都松了一口气,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男孩后,众人都被他的一脸血给吓蒙了。
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叫了一嗓子:“王富贵家的,你儿子被人打出血了!”
王富贵家的还在饭桌上吃得满嘴流油,此刻听到儿子流血了,她满嘴油都来不及擦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。
王富贵也从酒桌上下来了,挤进了屋子一看,发现儿子牙都没了,顿时一脸凶相瞪着宋春生。
“小兔崽子,你竟然敢打我儿子?看我不揍死你!”说着蒲扇般的大手就朝宋春生挥舞过来。
宋春生哪里看过这么无耻的人,连个孩子他都打,被吓的呼吸都停了,幸好宋大庄也赶了过来,眼见儿子要挨打,马上飞奔过去,堪堪在那巴掌落在儿子身上时把人给抓住了。
“姓王你想干嘛?在老子的地盘,打老子的儿子,你是活腻了还是想死?”
王富贵挣扎了一下,没挣脱,气急道:“你个外来户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老子的儿子受欺负了,怎么,你们外来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?欺负完小的,就要来欺负大的?就你们一家子这种德行,落户我们村以后岂不是要把全村人都给欺负一遍?”
这王富贵左一句外来户,右一句外来人,听着就让人不舒服,宋春临翻了个白眼,跳出来跟宋大庄解释:
“爹,明明是他们本地人欺负我们外来人,是他儿子硬要闯进来的,还在哥哥房间里乱翻,哥哥不允,他还要拿东西砸哥哥,结果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,现在又来恶人先告状,真是不知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