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一照面便被云墨染讥讽了一句,纳兰明昭目光一冷,反倒沉住了气,“本宫大人有大量,不计较便是!云墨染,本宫既已驾到,你为何还不下跪迎接?”
纳兰明昭这个要求并不过分,他贵为太子,云墨染却已是个普通百姓,行跪拜之礼理所当然。尽力压下骨子里的傲气,云墨染屈膝跪地:“是,墨染见过太子殿下!”
纳兰明薇无比得意:“哼!云墨染,你的本事呢?你不是很嚣张吗?此刻还不是乖乖跪在本公主面前?本公主允许你起来,你才可以起来,本公主不许你起来……”
云墨染若无其事地起身拂了拂衣袖,直接视纳兰明薇如无物:“墨染已经行过礼了,太子殿下请自便!”
言毕,她转身便走,纳兰明薇登时僵在当场,脸上阵红阵白,好不尴尬。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,恼羞成怒一般冲过去厉声呵斥:“云墨染!你敢对本公主无礼?!本公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狂妄的奴才!”
刷的一声,纳兰明薇的手已经举到半空,随时都有可能落到云墨染的脸上!
云墨染眸中冷芒一闪,姿势却没有任何改变。她知道,纳兰明昭不像纳兰明薇这般没有脑子,绝不会任她如此无理取闹,没的丢了纳兰皇室的脸。
“明薇!”果然,纳兰明昭及时开口阻止了她,并且抢上一步将她拖在了自己身后,“云墨染,听明薇说你厨艺了得,且拣最好的菜上几道来,若果真合本宫的心意,本宫重重有赏!”
“抱歉得很!”云墨染低头整理账本,口中淡淡地说着,“墨染今日不能下厨,请太子殿下恕罪。”
此言一出,纳兰明昭眉头一皱,冷声问道:“云墨染,你这是何意?莫非担心本宫付不起高昂的菜金?这你放心,菜金随你开。”
“并非菜金的问题。”云墨染冷笑,“只是墨染虽是个小小客栈老板娘,却也有四不做:即时间、地点、心情、客人若是不对,均不能下厨,请殿下恕罪。”
纳兰明昭闻言,眼中冷意更甚,缓缓说道:“今日时间、地点都对,想是本宫这客人不对了?”
“不,是墨染心情不对。”云墨染合起账本,眼眸平静,“改日墨染心情若是对了,一定烧几道好菜招待殿下。”
纳兰明昭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怒意,踏上一步冷笑一声:“本宫今日若一定要你下厨,你又如何?莫非你还敢违抗本宫的命令?”
云墨染冷笑,迎着纳兰明昭的眼睛丝毫不惧:“殿下身为雪雏国太子,若硬要仗势欺人,强逼墨染下厨,墨染身为赤凤国普通百姓,自是不敢违抗。只不过这做菜如同做人,用99999心才能做好,强权逼迫之下做出来的菜,色香味墨染均不敢保证。请问太子殿下,您可在意?”
云墨染这番话软中带硬,绵里藏针,提前将纳兰明昭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,无论他回答在意或者不在意,均已成骑虎难下之势。
一再栽在这个丑八怪手中,纳兰明昭更觉颜面大失,倏地握紧了双拳:“云墨染!你……”
“请问,云七小姐可在?”
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,声音并不高,却完全将纳兰明昭的声音盖了过去。众人闻声回头,一个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正迈步而入,其俊美更胜过纳兰明昭。而且不同于纳兰明昭的深沉阴郁,这男子虽比他还要年轻了几岁,却优雅尊贵,彬彬有礼,唇角的微笑更是温暖和煦如春风,令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。
可以这么说,如果赫连苍宁是满月,这男子便是一颗璀璨的星星,虽不及赫连苍宁那般光华夺目,却也有他独特的魅力。
这男子与纳兰明昭相比,自然更符合云墨染的心性,是以她立即微微一笑上前迎接:“不敢请问这位公子,找墨染何事?”
“原来这便是云七小姐?飞晔有礼了!”男子抱拳鞠了一躬,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,“在下乃是……”
“哟!这不是东陵三皇子吗?”纳兰明薇酸溜溜地哼了一声,“怎么,也想来尝一尝这丑八怪烧的菜?”
东陵三皇子,东陵飞晔,俊美优雅,心地纯良,颇有仁者之风,同样奉曼陀国帝王之命入璃京城贺寿。
今日是黄道吉日吗?怎么上门的尽是贵客?云墨染暗中有些疑惑,却屈膝施了一礼:“原来是三皇子,墨染有礼了!”
“不敢,七小姐请起!”东陵飞晔微笑还礼,“飞晔确实是慕名而来,想领教七小姐的厨艺,冒昧打扰,还望七小姐恕罪!”
见云墨染面对自己便冷嘲热讽,横眉冷对,面对东陵飞晔便软语语香,礼敬有加,纳兰明昭自是又妒又恨,冷哼一声说道:“怎么样云墨染?你方才不是说今日心情不对,不能下厨吗?三皇子尊口已开,这厨房你下还是不下?”
想挑拨离间?抱歉,这都是姑娘当年玩儿剩下的!
云墨染暗中冷笑,目视东陵飞晔轻轻摇头:“三皇子恕罪,墨染今日状态不佳,实不宜下厨。三皇子不介意,改日墨染再献丑如何?”
“好好好!多谢七小姐!”东陵飞晔居然丝毫不介意,反而愉悦地连连点头,“飞晔此番乃为赤凤国皇上贺寿而来,还要在璃京城盘桓一段日子,住在云来客栈不知是否太过打扰?”
“做这一行便是为了笑迎八方客,说什么打扰?”云墨染微微一笑,转身招呼,“冬槐,带三皇子去三楼挑一个喜欢的房间!”
“是!”
冬槐答应一声,带着东陵飞晔走到楼梯口,却恰好遇到了刚刚下楼的映飞。两下里一照面,映飞没有任何异常,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,表示欢迎,东陵飞晔却明显地愣了一下:“你……”
映飞皱了皱眉:“这位公子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