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婆子通知祀鬼楼的人,就说有了少主子的消息,让他们都回江南总坛面见少主。”
老头收敛心神,一脸正色的对老婆子道。
祀鬼楼,江湖第一楼,世人评价:杀人越货,无恶不作!
老婆子点点头,起身走到屋外,对着山林中发出鸟叫声,不大会,就有一只灰色的格子飞了过来,老婆子将一张细小的纸条塞进了灰鸽的嘴里,让灰鸽子吞了下去。
纸条上绑着一条细线,细线藏在灰鸽嘴里十分隐秘,纸是用特殊材质制成,水火不浸,在灰鸽的肚子中极为安全,就算有心人捉住这灰鸽也不易察觉纸条的所在。
这是祀鬼楼传递消息的专用方式。
屋中,老头听风濯声音嘶哑,嗓中似乎受伤,担心的问道:“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那夜杀手行凶之后,又纵火烧了护国将军府,我是从火中逃生的,嗓中吸了烟伤着了。”
风濯声音愈发黯哑,眼前又浮现当日那惨绝人寰的场景,满地的鲜血,倒在地上没有呼吸的尸体,熊熊燃烧的大火,痛苦的哀嚎,父亲和母亲浑身是血的样子……
他手上青筋毕露,黑眸深处明明灭灭,冷戾之气尽显,好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鬼,凤眸灰冷,唇角薄凉。
老头子赶紧抓住他的手将真气输入他体内,以防他恨意攻心走火入魔!
等风濯身上的紊乱的气息稳定下来的时候,老头才收回手,与老婆子相视一眼,眸中隐藏深意,这孩子背负血海深仇,心中恨意太深了。
老婆子也只是悄悄叹口气,风濯背负着血海深仇,以后的路可不好走!
“你今后有何打算?”老头子问出声。
“家父说您智堪比诸葛,有入相之才,武绝天下,登峰造极,我想拜您为师,查清真相,为家父家母报仇。”
风濯眸中冰冷渐消,起身跪在地上,凤眸坚定的看着老头道。
“这……”老头皱了皱眉,脸上露出一抹难意。
在一旁的老婆子伸手在老头要上拧了一下,对风濯笑了下,示意他安心。
转脸低声对老头道:“你这老头子怎么一脸为难?”
老头‘哎呦’一声,低声道:“我……我这不是考虑考虑吗?”
“你还考虑?风小子拜你为师,你敢不收?我老婆子跟你没完……”说着手中拧得劲更大力了些,疼的老头脸上都有了褶子。
他气呼呼的‘哼’了一声,对风濯道:“老头子不是不收你,可是按辈分我跟你祖父是一辈人,你得管我叫爷爷呢,现在要是拜了我为师,我可不就跟你爹是一个辈分了,这可不行,等我下了黄泉见了老将军,我就比老将军小了一辈,不干不干!”
老婆子显然没想到这一块,心中暗觉老头子好笑,居然还在乎起辈分来了,一巴掌打在老头子的后脑勺,又气又笑的道:
“这老头子!想得还真多,我告诉你,别讲究什么辈分不辈分的,少主子发话了,你还敢不应?我公西大娘可不管这些,风小子还在地上跪着呢,你赶紧的!”
老头子往一旁躲了躲,小声嘀咕道:“这么多年了,还这么粗鲁。”
公西大娘眼睛一眯,一记眼刀子飞向老头,起身去扶风濯:“风小子你快起来,东方伯这老头子要是敢不收你为徒,我就收拾他!”
风濯摇了摇头,黑眸微动,依旧跪在地上。
公西大娘见状只好作罢,扭头对东方伯吼道:“再让风小子跪着,你就别想吃饭了!”
东方伯一听,顿时跳了起来,哼哼唧唧的走到了风濯面前,不愤的道:“你这小子占我便宜!哼……算了算了,相当年你爹还唤我一声师父呢,现在倒好,你也成了我徒弟了,这辈分乱的……”
他磨磨唧唧的接过风濯手中奉的茶,算是收下了风濯这个徒弟。
公西大娘将风濯从地上扶起来,叹道:“当年你祖父的旧部,现在多数都已经去世了,只剩下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还苟活于世……”
她似又想到什么,看了风濯一眼,叮嘱道:“少主子想要报仇我们也不会阻拦,只是你现在能力有限,还是养精蓄锐的好,况且能在京城将护国将军府灭门的人,必然是权势滔天,你还需谨慎,韬光养晦,待时而发!”
风濯颔首,领会其意,隐忍二字早就刻在了他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