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嫌雪靠着墙角坐在地上,修长的双|腿伸展,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,额角挂着晶莹的汗水,衬得一双凤眸越发秀致。肩胛骨和腰部传来痛感,他忍不住伸手轻捶。
花筏拧好毛巾,便看到方嫌雪蹙着眉捏自己的肩膀,他把毛巾挂在阳台上晾好,走到方嫌雪面前蹲下,眼瞳晶亮:“扭到了吗?”
“没事,老毛病。”方嫌雪道。翻砂的工作极耗体力,一个不留神就会扭伤擦伤,他的身上常年都有伤处。
花筏沉默着想了想,指了指床:“你趴上去吧,我给你捏捏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方嫌雪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,下意识拒绝,花筏却不耐烦地把袖子挽至肘间,将他一下拽到床上。
方嫌雪这才惊讶地发现,虽然花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,力道却不小。
不过也在情理之中,花筏毕竟是男人。
“我贴几块膏药就行。”方嫌雪坚持着不麻烦他。
花筏没再试图劝方嫌雪,从柜子里把方嫌雪的药膏拿到桌子上,坐到床沿上道:“我以前学过推拿,我帮你按按,会舒服一些。”
盛情难却,方嫌雪只得趴好,侧头躺在枕头上:“麻烦了。”
花筏叹了口气,将方嫌雪的衣服掀起来,只见他那腰脊线条流畅完美,脊柱笔直,美中不足的是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黑色的膏药。
由于天热出汗,膏药都和皮肤黏在一块儿了,他想把膏药撕下来,却很费劲。
“会疼吗?”花筏端详着,思索要不要拿个剪刀给他剪下来。
方嫌雪却连眼睛都不眨:“直接撕吧,不疼。”
花筏只得咬牙将膏药一块块扯下来,方嫌雪的背上毋庸置疑地留下粘腻的胶水和烧灼般的红色印记。
“啧,不知道的还以为狱长拿烙铁对你严刑拷打了。”花筏打趣道。
方嫌雪愣了愣,花筏还是第一次和他用近似于开玩笑的语气说话。
花筏开始给他在疼痛的地方按摩,他的力道挺大,但又不至于让人太疼,的确是很专业的手法。
“你有点腰肌劳损。”花筏说,“我以前那个师父是个盲人,虽然看不见,但是其他的感官被放大了好几倍,比正常人都要灵敏。要是他还在,保准几下就给你按好。”
方嫌雪嗯了一声,心里浮起一丝暖意。
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他一直极力回避的事实——在这冰冷的牢房中,有朋友帮衬,会比一个人好得多。
按摩完,花筏帮方嫌雪把背部擦拭干净,贴上新的膏药,最后擦擦手道:“大功告成!”
说完,他伸了个懒腰休息了一会儿,蹲到刚刚装满水没来得及倒的盆子前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方嫌雪侧过头看他,看到他用纸折了一条小船放在水面上,一手轻拨盆里的清水让小船滑动,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