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泽站在沙袋旁,整个训练场落针可闻,赵修平没有说话,余泽就那么孤零零站在那儿,像个木桩子似的,完全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。
“你有什么要说的?”
“你、我、嗯,对了,你打算给那女孩儿起什么名字?”
虽然按规定来说,wata任何人都只有编号,但是毕竟是赵修平手下的地方,没人管束,大部分人都给自己起了名字。
妮洛说她的名字就是在来鹰组以后,自己给自己起的。
这种问题本来多会儿讨论都可以,但是情急之下余泽只想到了这个。
“随便。”赵修平看都没有看余泽便回答。
只有两个字。
这种彻彻底底的无视更让余泽觉窘迫,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但是要让他开口去问赵修平,他更不知道该问什么,毕竟他也没有给过自己任何承诺。
两个人的关系……
余泽心里突然被一种没来由的沮丧击中了,在他过去二十年的生命里,第一次有这种强烈到无法抗拒的挫败感。
他感到心灰意冷,一切都无能为力。
那天在刑场的高台上,赵修平捂住他的眼睛,给了他一时的安宁,但这安宁却只维持了短短几天,就又迅速溃败。
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分外沉重,一秒都不想多看,多听,只想立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——
“从明天开始妮洛会去找你训练。”赵修平突然出声。
“训练什么?”余泽立刻接话。
“格斗。不要偷懒,我会去检查。”提起这件事,赵修平好像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,语气也变好了。
余泽生怕他的好心情又消失,赶紧顺着话说下去:“我会好好练的。”
赵修平:“嗯。”
余泽想了一下,决定开个玩笑:“迟早有一天我会比你厉害。”
赵修平面色一僵。
就这一僵,就让余泽感到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攥住似的。
自己不该说的,这种无聊的废话他肯定不爱听,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冒傻气儿了呢?真是傻的要死——
所幸就在他万分后悔的时候,赵修平忽然笑开了。
那样子就好像春水化冻一样,男人的面孔英俊地一塌糊涂,带着笑意的目光从他面上掠过:“那我等你。”
余泽松了一口气。
—
虽然训练场对话的最后,赵修平也算态度不错。
但是就在这天晚上,当余泽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,本能地去朝旁边看,却只看到空荡荡地床铺和仙人掌从被子里冒出的尾巴尖。
赵修平又没回来。
余泽一下子就清醒过来,但是完全不敢往深想,更不敢去找人。
他在哪儿?又能往哪儿去?昨天妮洛和他……
余泽想起在会议室里的那一幕,想起昨天在赵修平身上看到的暗红色痕迹……他总往训练场去,而妮洛恰恰就是管训练场的……
余泽再也忍不住了,果断伸手把仙人掌摇醒:“死肥猫别睡了,你说我是不是……”
因为不好意思,他说话声音越来越低,脸埋在仙人掌的毛中,根本听不见。
倒是仙人掌蹭一下坐起来,整个猫都懵了!
什么?!你看上别的猫了?!你把话给我说清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