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不知道陶亦鸿在那边问了什么,枕风眠侧眸,看了副驾驶上的人一眼,然后,面不改色地对电话那头说道,“陶醉跟我在一起了。”话音一落,刚还在半梦半醒中挣扎的人,噌的一声睁开了眼。作者有话说:陶醉:???什么叫我跟你在一起了啊枕风眠,你别太荒谬。我看你俩都挺荒谬的,不如13、海棠未眠半明半暗的光影里,两个人就这样,猝不及防地四目相接。就这一眼,原本单向流动的空气瞬间跟加了粘稠剂一样,有一种化不开的情浓。手机那端的陶亦鸿其实都没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但他就是直觉地认为现在应该不是他出现的时机,于是撂了句“行,那我就放心了”后便极为痛快地挂了电话。就这样,陶醉现场解释的权利也被剥夺。她盯着那个已经挂断的荧幕介面,无计可施地抬了抬眼,看向枕风眠。他倒是没一点被戳穿的尴尬,笔直地迎上她的目光,好像就是在等着她瞧过来一样。那眼神,明显就是“我就这么说了,你能拿我怎么办?”陶醉简直被他这种嚣张的模样给惊到了。这才几年没见!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!气急,陶醉眼睛一瞪,质问道:“枕风眠!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!”枕风眠被她这个模样乐得不行,左手抵在车窗上,手指撑着自己的太阳穴,看着她,好整以暇地问:“我说什么瞎话了?”“你说我跟你在一起了。”没想到她能这么傻,让她重复就重复。枕风眠听了,没忍住勾起唇角,轻哼了一声,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一股自然的痞气:“那我俩现在可不就在一起么?”说着,目光还在他俩身上逡巡了一遍,证明他俩现在确实是在、一、起。陶醉:“……”啊啊啊没他这么玩文字游戏的!“再说——”他拖长音调,故弄玄虚道,“我说的不是你跟我在一起了,我说的是你跟我在一起呢。”她跟我在一起了。她跟我在一起呢。一个语气词的差别,带来的意思确是天差地别。陶醉才不上他的当:“你说的明明是‘了’!”“胡说!”他像个小孩儿一样,痞里痞气地跟她争论,“我说的明明是‘呢’。”一听这话,陶醉瞬间坐不住了,身子一挺,双手交叉在胸前,目光睨着他,语气则是毫不客气地直接给他来了个专业碾压:“你别跟我强,我播音主持专业的,根本不可能听错。”看她这么快上钩,枕风眠觉得眼前这小姑娘真是一点都没变,低头笑了一声,再抬眸时,眼底便含着一层如水的温柔,他微微倾身,声音近在咫尺地逗她:“怎么?播音主持专业的了不起啊?每年学播音主持的人多了去了。”陶醉不服,握拳反抗:“可我是朝大的!”“朝大怎么了?”“是最好的!”话音落,车里瞬间静了。落针可闻的那种安静。陶醉看着他深邃温柔的眼睛,忽觉喉间一哽。在这一刻,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之所以安排这一场“闹剧”的原因。看到她怔愣的表情,枕风眠身子微倾,离她更近:“你还知道自己读的是全国最好的播音学院,嗯?”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,声音更是坚定:“主持人里挑主持人的陶醉,我心中最优秀的主持人醉。”轻描淡写的话语下,是他不容置喙的信任与肯定。陶醉定在那里,眼睛就这么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意。她极为刻意地,重重眨了下眼,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。回到家的时候,陶亦鸿已经睡着了,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卧室,把刚才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了电。充了几分钟,她重新开机,这才看到编辑林序秋发来的回馈,说她写的稿子已经通过了。并且对她的稿子进行了高度赞扬,说逻辑深刻又深入浅出,科普起专业知识来是妙趣横生,读到结尾处又让人觉得热血沸腾。评语下面,还跟着林序秋过来的一条私人消息:【我们年底要开年会,邀请您过来参加,包括机票在内的一切花销,我们全包,并且很多业界大佬都会出席。】言外之意,这次年会真的很值得参加,多少人挤破头都来不了。不倒翁:【谢谢你们的好意,不过不用了,我年底工作比较忙。】林序秋:【好吧……这次的稿费还是直接捐给大山计划吗?】不倒翁:【对,谢谢您了。】林序秋:【不倒翁同志,请问您到底是何方神圣?】不倒翁:【我就一个普通人。】林序秋:【唉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一睹真容。】不倒翁:【留点神秘感才好。】就这样,这个夜晚,陶醉接连收获了两份肯定。这份认可,紧紧拽着她的心,先是往下沉,沉到最低处,又砰的一声往上。她的心情便在这一上一下间来来回回。估计是太磨人了,以至于,临睡前,陶醉没忍住,给张彻发过去了一条消息:【师哥,这次跨年演唱会我可以去帮忙吗?】-翌日中午,枕风眠如约在机场接到了许知意,还顺带着接到了另一个人,司韫。许知意穿着一件白色大衣,脚踩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靴,一头飒爽利落的黑色短发,再配上那副黑色墨镜,又美又帅。至于走在他旁边的司韫,一身黑的装扮,脸上也戴了副墨镜。两个人并肩而行着,一个跟大爷一样,另一个跟大小姐一样。枕风眠简直服了。许知意一个风头正盛的主持人,人家戴个墨镜还有情可原,司韫你个平头百姓戴个墨镜作甚。结果,这两人根本没给他调侃的机会,许知意看到他,那嘴就没停下来过:“我说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啊,回国不说一声就算了,换工作地点不说一声也算了,问题是,你走之前,至少得请我俩吃个饭吧,要不是正好我来这边主持节目司韫来这边出差,咱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。”枕风眠就回了一个字:“请。”“我说你敢不敢多说几个字,”许知意无语,“以后谁要做你女朋友,不得无聊死。”“这就不劳许小姐操心了。”“……”倒是真的多说了几个字。“对了,”许知意迫不及待地问,“昨天那个手机里跟我说话的那个人真是陶醉?”枕风眠无情地瞥了她一眼:“问问题前先过过脑子。”“嗯?”“难不成我能模仿出她的声音?”这时候,倒是一直沉默的司韫说话了:“一个思念成疾的人,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事。”枕风眠:“……”与此同时,南栖市体育馆。跨年演唱会的场景刚刚搭建完毕,下午将会有主持人和歌手陆续抵达现场进行彩排。陶醉在后台顺利见到了张彻,结果,两个人还没聊几句,忽然就有位工作人员,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两个人面前,看到陶醉,眼睛骤然一亮,拉上她的胳膊就往外走:“张彻的朋友是吧,来来来救个场,帮忙试一件衣服,有位歌手暂时到不了,要找人试一下舞台服看一下灯光效果,我找了一圈了,只有你身材能穿的上。”张彻这人有很严重的护犊子心态,一听这活儿瞬间不乐意了:“你可拉倒吧,真以为谁都能给你做模特呢,你请得起么你。”“江湖救急啊彻哥!”“没事,”陶醉笑着道,“我本来就是过来帮忙的,我可以过去。”她身材纤瘦匀亭,不费吹灰之力便穿上了这条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