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俞秋生一个人在原地缓了一会儿,脑子转过来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,蹲在河边洗脸洗嘴。
她……怎么没能淹死呢?
纪素仪居然救她,可这救她又像是一种轻薄。
这是第三次唇齿相触,她并无多少感觉,但被旁人撞见,似乎就说不清了,隐隐透着一股暧。昧气息。
果然,四师兄见她回神便弯腰行礼,道了声抱歉。
青年样貌在二师兄之上,面皮白净,两颊还带红晕,不好意思抬眼看她,欲言又止。
“这是人工呼吸,我方才落水了。”俞秋生小声解释,同他道,“没事的,你不用同我道歉。”
四师兄依旧坚持:“非礼勿视。”
见纪素仪已然离去,他便偷偷与俞秋生说:“小师弟尽管有时候阴晴不定,脾气令人头疼,但做师兄这么些年,到底是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小师弟洁身自好,守身如玉,今日虽是孟浪了,但是情难自已!”
俞秋生:“……”
与他是说不清楚的,她便也不解释了。
俞秋生后面好不容易回去,纪素仪却不在。院里萧瑟,白墙上剑影狰狞。
脚踩在树叶上,发出咔咔咔的声响。
云桂树在秋冬季绿叶光泽不如以往,但也算是乔木一种,而如今地上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,几乎皆是被那一百多把长剑震下来的。
俞秋生抬头一看,心中暗自觉得不妙。
剑乃凶器,这么多聚在院子里,危险的气息如同夏日暴雨来临前的一股闷热,连犄角旮旯都满溢出来了。
她独自一人才发现,这儿除却自己一个活物外,似乎再无其他了。
委实令人胆战心惊。
俞秋生搓着胳膊跑到床上躺着,翻来覆去意识都处于清醒之中,只好傻傻看着窗外的风景。剑光偶尔一闪,那么多剑悬在树上,有的仿佛戾气已经达到了临界点,迫切地想要挣脱绑在身上的束缚。
嗡嗡声不断,她害怕地捂住耳朵,被盖过头。
至于纪素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俞秋生而后就没有再注意过。
内室里的香炉中点了檀香,袅袅烟气在屋内散开,她缩成一团,心口是暖呼呼的,四肢却仍旧冰冷。这漫长的清醒时间里,俞秋生不觉想起她离开时四师兄关爱的眼神。
纪素仪的师兄,当真是为他操心呢。
她在被窝里滚了几圈,忽然,外面传来物体坠落声音,俞秋生吓的心一紧,被褥露出一条缝偷偷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