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时愿半坐在那绣墩上,笑看了清欢公主一眼,话到嘴边可想着裴子谡还在呢,就不打趣她了,反而是公主喝到兴头上,就将今日那淳王妃带着世子妃登门的目的给说了出来。
“要我说啊,你还是没嫁过去的好,起先知道文渊侯府给你订下这门亲的时候,我就觉得不妥,可见你一副自有安排的样子,本公主这才没插手,现在瞧来,恶人自有恶人磨,你那二妹妹在叔母手底下的日子可不好过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你猜,她们今日来找本公主所为何事?”
姜时愿回想了一下前世的事,那时候她也是嫁过去没多久就被淳王妃带着又到公主府拜访,又回文渊侯府用膳,倒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,可惜却不是对她。
“能让王妃和世子妃皆急迫的,无非就是世子一人,但臣女在家中并未听说过他有什么不适之处,所以估摸着与他的差事有关吧。”
清欢公主眼眸一亮,露出了你果然聪明的表情。
“阿念猜的没错,世子的前桩差事叫本公主给搅黄了,如今叔母是带着世子妃上门来说和的,听她话里的意思是瞧中了河道署的差事,那可是个肥差,多少权贵人家都想伸手,我这叔母也不例外。”
听到河道署几个字,裴子谡手中的酒杯就顿了顿,这与潞州的铁锭案子牵连大着呢,这淳王府此刻要插手进来,难道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吗?
所以他装作无所谓,可实则听的认真。
“河道署?淳王妃想让世子南下不成?”
“估计是荀侧妃在背地里又下什么手段了吧,说起来淳王府就跟那漏筛似的,到处都是窟窿眼,叔母又不得王叔喜爱,连带着世子也跟着不怎么受宠,倒是那荀侧妃所出的宋时运,听说已经在武库署谋了个寺令的位置,说起来也算有些本事了。”
西京城的卫尉寺,乃是负责掌管宫门以及城内诸门的警卫之责,下设两署,一为武库署,二为守宫署,二表哥王宽也在其中任职,他背景好,自身能力也强,入了卫尉寺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爬上了寺丞的位置,是个从八品的官。
但这宋时运竟做了寺令!
那可是个从六品的官,姜时愿想到他乃是淳王世子的庶长兄,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,有他在前得了这样的位置,也难怪淳王妃要四处走动替世子谋划了。
“那公主如何打算?”
裴子谡抬眸看过去就问了一句,清欢公主回看向他,眼中顿生笃定。
“自然是不会让叔母得逞的,且不论他们家对阿念所做之事,就是世子本人也是个扶不起来的,打小本公主就与他不对付,那性子被叔母娇养的经不起摔打,这样的人入河道署,这不是明摆着要在里头谋利吗?我又不傻,还巴巴的去找父皇替他开口。”
清欢公主的话直白又简洁,将那世子宋时也给贬得一文不值,姜时愿端起面前的合欢酒饮了一杯,此刻也觉得自己前世是被猪油蒙了心,那样的人竟也上赶着去嫁。
可笑。
看到她眼中那自我嘲讽的一幕,裴子谡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,手中不自觉的攥紧了那蕉叶水晶杯,略有些施力,那杯子竟裂开了。
清欢公主一脸惊讶,看向了裴子谡。
“裴小将军便是不爱喝这酒也不必拿本公主的水晶杯撒气吧,这可是难得的珍品,父皇特意给我寻来的,一共就四只,还被你给捏坏了一只。”
听到她的话,裴子谡才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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