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别庄离廷尉府很远,宋挽在半路被放下,快傍晚的时候才走到廷尉府。
刚走到大门口,白荷便冲出来,急切的说:“姑娘,你怎么现在才回来!”
宋挽鲜少走这么长的路,两条腿酸痛得不行,正想让白荷扶自己一把,余光瞥见有穿墨色绣乌龟花纹的人拿着拂尘走出来。
宫里来人了。
宋挽不动声色的挺直背脊,在对方走出大门口的时候,福身行礼,恭敬道:“奴婢宋挽,见过公公。”
对方没有受礼,大步走到宋挽面前,抓起宋挽的手说:“陛下召见,杂家都等你大半天了,还不快随杂家进宫!”
宋挽顺从的跟着他往前走,柔柔道:“公公息怒,路上出了些意外,奴婢这才回来迟了,稍后见到陛下,奴婢会如实禀告,不会让陛下怪罪公公的。”
听到这话,太监焦急的心情被安抚了些,不过还是飞快的拉着宋挽上了马车朝宫里赶去。
踩着最后一缕天光进宫,穿过重重宫门,最终见到赵擎的时候,已经是戌时过。
赵擎处理完公务,在淑妃的雾清宫用晚膳,宋挽止步雾清宫外,负责传召的太监咬着牙说:“你先在此等候,没有召令不得入内,若是冲撞了贵人小心你的脑袋!”
宋挽垂着脑袋,态度端正的说:“谢公公提点,奴婢晓得。”
耽误太久,太监也不敢多说废话,急匆匆踏进雾清宫。
这一去,却是没了音信。
赵擎其实很快就用完晚膳了,宋挽亲眼看见宫人将用过的碗碟送去御膳房清洗,又看见宫人送了热水进去伺候赵擎和淑妃沐浴,然而赵擎一直没有再让人召宋挽进去。
亥时一刻,负责夜里值守的宫人换岗,见宋挽木桩一样杵在雾清宫门口,疑惑的问:“这怎么还站了个人?”
“谁知道呢,晚膳途中李公公带回来的,陛下没说见也没让走,李公公这会儿都还跪在娘娘的寝殿外面呢。”
宫里规矩多,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敢多言,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。
没多久,又开始下雨,雨丝绵软却细密,宋挽很快浑身湿透,夜风一吹,寒意便顺着毛孔往骨缝里钻,宋挽冷得不受控制发抖,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,不敢挪动半步。
生生熬了一夜,第二日一大早,赵擎穿着龙袍精神抖擞的坐在龙撵上被抬出雾清宫,宋挽咬了下舌尖,僵硬的跪下,磕头道:“奴婢宋挽,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笼着金色绣蟒龙帷帐的龙撵在脑袋前方停下,赵擎沉沉的问:“何时进宫的?”
宋挽连忙说:“奴婢昨日出门去城南别庄参加相府嫡小姐的生辰宴,路上出了意外回来完了,戌时左右才到雾清宫,奴婢绝非有意拖延时间,求陛下恕罪。”
浑身的血液几乎冷凝,宋挽的声音不住的在发抖,下一刻,赵擎语气森寒的问:“你是什么身份,丞相嫡女的生辰宴也是你能参加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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