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咏看着满篇是血的请战书,微微在笑。
辽人,是真的强!
狄咏没有一点轻敌与侥幸。
所以才要反复弄这么一出,这是军心,有一句话说,哀兵必胜。
得让军将们有这种“哀”的感觉,带着憋屈的心态去上阵,真去一个嗷嗷叫的如狼似虎!
就是得撑着,反复撑着,让他们憋屈,越憋屈越好。
也如李云龙回到自己军帐,对着一种营指挥使与都头、虞侯,以及书记官们,那也是个骂骂咧咧……
一帮军将围着李云龙,听李云龙一边骂一边说,说辽人如何欺人太甚,说小狄相公如何左右为难定夺不得,说汴京官家……
也说小狄相公何等英雄人物,却偏偏要去受那辽国屈辱……
却看看这军中,哪个不受小狄相公恩重如山,哪个能看小狄相公去受屈辱……
也如狄谏在说:“原道我三哥,竟是这么难……唉……却是我,又不能为三哥分担丝毫……”
梁彦深也低着头,说道:“家国大事,原来这就是家国大事啊!”
一旁的营指挥使开口了:“将军,你……你怎么不劝相公呢?岂能受辱?你劝啊!咱们是到不得相公军帐,不然,咱们都跪地去劝!”
李云龙也骂:“老子怎么没劝?啊?老子嘴巴都说干了,老子不知劝了多少,你道种将军怎么说?说相公自有定夺,叫老子不要多嘴!”
“唉……种将军也是的,他不会是……”
“屁话,种将军能是怂人?种将军什么人你们能不知道,他只是体谅相公难处!”李云龙还真不傻。
“唉……”
满军帐的汉子,一个个急得是团团转,拳头砸手心,脚后跟跺地面。
梁彦深说了一语:“相公之难,难就难在这战事不能开,一旦开战,生灵涂炭不说,回京也是无法交代……如此,唯有自己去受辱了……”
李云龙看了一眼梁彦深,立马招手:“彦深,来来来,你过来,你读书多,知道的事情多,你说说,你给我出个主意,怎么能让相公不去受辱?”
“这个……”梁彦深也为难了,要他十几岁的人有这般两全其美的办法,那也不现实。
“小相公,你也想想……”李云龙又与狄谏说。
“我在想啊,便也是想为三哥分担一二!”狄谏苦脸答着。
“都想都想,想破脑袋也要想个好办法!”李云龙左呼右拉。
一军帐的人,陷入了沉默。
只有狄谏不自信地喊了一句:“若辽人真要战,那便战……”
却也不独独是李云龙一个军帐如此,军帐许多军帐,皆是如此景象。
晚间,都头指挥使们回了营,不免又要与麾下军汉再重演一番。
整个军营,骂翻了天!
这才是狄咏要的军心!
从上至下、从下至上的军心!
政治思想工作,很大的门道!
狄咏却早已呼呼大睡,临睡之前,去信河北苗继宣,在雄州聚兵演武,与辽对峙!
为何?吸引辽人兵力!
战场,从来就不在河北,而是在河东,在山西,在太原,在大同!
其实河北边境,辽人就算要攻打,困难极大,除了雄州这般榷场通商之地,边境就没有一条大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