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搞不定,便也只能来寻狄咏了。
狄咏左右看着,皱眉,头疼!
“这般事,岂是我能做主的事?岂敢如此僭越?你们都来找我,我便也无法无奈,你们上书,日日上书,终是有个解决之法……”狄咏答着。
对于皇帝,那不就只能劝吗?劝不行,那就骂!还能怎么办?
我狄咏,能做僭越之事?
不能够!
司马光头都气大了,起身左右一看,躬身一礼:“相公,我等人微言轻,但相公之言,岂是我等可比?还请相公上书!”
“我上书,如何说?我说颍王贤良?当立颍王?陛下岂不更是不愿?”狄咏摆烂。
富弼出了个主意:“那就请太后定夺……”
狄咏摇头:“太后定夺,也是僭越,到时候若是陛下有他念,岂不两宫失和?传到民间,那当是什么故事?将来史书有载,后人又如何去看?”
“这……太后临朝,定夺太子之位,虽然……但也不算僭越吧?诸位以为呢?”富弼在偷换一些概念。
显然,这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折中之法,实在不行,就让太后把这件事搞定了。
狄咏却说:“不可,万万不可,最近啊,我一直思索一件事,我为宰相,史书万代所言,不免多想,来日啊,是不是史书里记我狄咏,与君失和,大权独揽,皇权旁落,每每思索其中,便是忧虑不得安眠……我最近想了一件事……”
“狄相公想的何事?”富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富弼的预感是对的,只听狄咏说:“陛下三十有三了,历朝历代,岂有而立之年还不亲政者?太后临朝,本是权宜之计,而今啊,已然日久,实在说不过去了,来日史书之上,岂不我等当朝之臣,皆成忤逆之辈?”
“嗯?”富弼心中一个咯噔,不好不好。
果然,狄咏继续说:“我准备上书太后,撤帘颐养,还政天子,如此,君子所为也,问心无愧也!史书万代,后人皆能称贤,我等,也不会教后人诟病!”
话语一出,满场已是哗然,细微话语,嗡嗡一片。
富弼都愣了,曾公亮也在皱眉。
这种事,有人不同意,比如富弼,他心中,皇帝不称职,若是没个对比还好,特别是有对比,这皇帝就越发显得不称职。
但自然也有人同意,毕竟,理与礼,在许多人心中,那是比天大的。狄咏说的就是有理,还有礼。
但是,哪怕不同意狄咏说的,比如富弼,此时当面,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语,因为还政天子,道理与礼制而言,本就应该。
狄咏要什么?
依旧要一个人设。
而今,太后临朝与否,对于狄咏而言,意义不大了。
不如让皇帝亲政,皇帝不亲政,除了一些真正大佬,其他大多数人,就不知道皇帝有多烂……是不是?
当皇帝那么好当的?特别是在这个困难重重的当口,样样都是大事!
至于皇帝亲政了,是不是真亲政,这不,渭南郡王府这里,也不是摆设。
亲政嘛,就是给皇帝一个什么事情都发表意见的机会而已!
我狄咏,那是君子典范,忠君爱民之典范,从未有过什么觊觎之念想!天下所有人,有目共睹,交口称赞。
我知道很多人心中在怀疑我狄咏,我知道你们就是不说出口而已,这回,我大公无私了吧?你们都看到了吧!你们怀疑我什么的……你们惭愧不?
我狄咏,什么格局?
狄咏看着在场之人,一个个交头接耳,也不打断,等着,就等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