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……”狄咏不答是否当真,只是欣慰笑着。
赵仲针左右两步,一停,转身对着狄咏,又说:“只待白达旦床古儿一统达旦,辽人必有大祸!必有大祸!不枉学生深入草原大漠吃得那些苦头,事在人为,事在人为啊!古人诚不欺我,老师教导有方,学生拜谢老师教诲之恩!”
狄咏笑着摆摆手:“好了,沉稳些,落座正襟,自古帝王,喜怒不形于色,威势在外,谋划在胸!”
赵仲针闻言一愣,没去坐,而是愣愣看着狄咏。
狄咏又摆摆手,这回摆手,是对雷达的,他一直就在一旁,此时已然大骇,有句话不该他听,但他听到了。
此时见得狄咏摆手,连忙躬身,躬身再躬身,赶紧走,赶紧出去,竟是后背已然发汗……
却又……立马有几分惊喜……惊喜自己连这句话都听见了?是不是听错了?如果没听错,那就太好了,如果没听错,那真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砸头,有一份天大的功勋似乎不远了,从龙拥立之功!
师徒二人,赵仲针反应过来,躬身一礼:“学生定然不敢有负恩师之托,立志要成古往今来有数的圣贤之君!”
“嗯,好了,往后,处处,皆要以天子为念,也还交代你一语,从今往后啊,你是君,我是臣,不必再行大礼!也不可再对任何人行大礼!颍王殿下便也是天潢贵胄!”狄咏严肃认真。
“这……”赵仲针有些不能接受。
“为师皆是良言,殿下只管听得就是!天子无情,帝王无情!”狄咏其实还是在上课,但也是他自己心中烦闷,他无情无义,这世间不该真有无情无义的人,但他狄咏无情无义了,合该有人共鸣,如此,他就做对了,内心里就平静了。
“学生……”其实,狄咏还是高看了赵仲针,赵仲针就算再如何早慧,又岂能在这个年纪,在没有许多经历的情况下,真正听得懂这句话?
“好了,嗯……如此吧,你好好待着,不必多想,安危定然不在话下,只待着就是了,克继大统之事,必然无误。最多待到明年战罢之时,储君之事,会见分晓!”
狄咏主要是来说这句话的,他知道此时的赵仲针心中的那些彷徨,也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期待,他不能真让赵仲针在苦苦期待之中得不到一点安慰。
雪中来送炭,这是必须要做的,赵仲针肯定会登基,就在明年。至于之后的事,狄咏想了很多,最期待的是一个完美的君臣合作。
但,也不得不多想一些其他……
那些其他,如果真有万一……那就只能让赵仲针受些苦了……
无情无义,狄咏其实自己也在纠结,也在学罢了。
“好了,走了!”狄咏起身,往外走。
赵仲针想送,只看狄咏身后一摆手,便就止步,只看着狄咏远去,眼神中皆是激情,未来,天下,江山,社稷,抱负,千古之君……
甚至,赵仲针双拳都在紧握,广阔天地,只等大有作为!
狄咏出来,雷达躬身在后,躬身再躬身,小步快走,跟在狄咏身后一步:“相公慢走……”
狄咏回头,拍了一下雷达肩膀:“皇城司之重,不可懈怠!”
“下官万万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!”雷达激动在答。
“嗯!”狄咏脚步再起,出门上车。
看着远去的车架,雷达激动地搓着自己的双手,车架越走越远,他却仿佛觉得那车架越来越近,望眼欲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