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放心,此番,要么搏个前程,要么,弟弟就……罢了!”梁乙埋这回,也是豁出去了,他怕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狄咏如今贵为郡王太傅,又是一个格外看重军功的人,跟在狄咏身边,真正挣军功的机会,其实是越来越渺茫了。
而狄咏,在梁辛初话语之中,也是越来越难相信新人了,多信故旧老人,这一回狄咏亲自出草原,再不表现,就没有表现了,一辈子赶车驾马……
“嗯,你去吧,眼前的差事也要做好,万万不能有差池!”梁辛初叮嘱一语。
“知晓的,姐姐,我都知晓的……”
“你可还未娶妻……这回若是有功啊,娶妻也好娶,到时候与你说京中达官显贵人家,也有一份倚仗……”梁辛初想得很多……
她什么都没有,除了有一份狄咏的宠爱与信任,她真的什么都没有。
她要什么呢?
她要一个能让狄咏倚为臂膀的亲弟弟,她要一个达官显贵的亲家,她想要自己也崭露头角!若是没有资格去娶一个达官显贵人家的女子,她宁愿弟弟先不要想娶妻之事。
“姐姐,我先去了……”梁乙埋压力山大,但也肩扛手抬,顶住。
“嗯,去吧……”梁辛初点着头,却见弟弟出门那一刹那,又落泪水无数。
河套平原,马匹如林,驮人驮甲,一人两匹,三万铁甲,不知花费了大宋多少钱粮,弓弩长枪,箭矢腰刀,甲光向日……
其中,华盖如云,赤金铃声在响,金皮包裹,玉石珍珠其上,有云卷云舒,有虎啸龙吟。
郡王太傅,浑身带紫,龙蟒绕腰,腰带上金光蟒头,凶光外露,车架头前,大犬呼呼,口水滴落……
华盖两边,甲士端坐,腰背笔直,长枪裂空,座下马蹄,也同声在震。
号角穿云,呜呜而鸣,百十里外,依旧有声响入耳……
旌旗随风在舞,一眼看去,无边无际,皆是烈风在展!
游骑时不时在各处土岗之上远眺四方,若是夕阳一映,剪影其中,马蹄一奋,仿若天边飞驰……
信使早已快马北去,达旦各部,先后不一,都知大宋郡王、太傅,大宋驸马宰相,狄咏狄相公正在北来!
一过阴山,一时间,无垠狂野,奔着无数游骑,不知多少达旦人被派遣出来,只有一个任务,就是远远眺望一下宋人大军到底长什么样子……
“什么样子?”六百里外,白达旦年轻的可汗,床古儿焦急问着。
“大汗,那宋人……人人铁甲,无边无际,从头到尾,绵延不绝,马匹多得数不过来,那宋人大王的车架都是金的,泛光的金,刺眼……”
床古儿微微皱眉,看向左右,左右有老有少,老的是他叔父,少的是他兄弟,他再问一语:“比之西北招讨司的辽人如何?”
“西北招讨司……咱见多了,哪里有今日宋人威势,实在不如!”说话的人,也是床古儿的亲弟弟扎合木,他亲自远奔数百里来去,亲自去打探的消息。
“这……”床古儿眉宇更深,左右问道:“此如何是好?”
“大汗,要不……往西北招讨司去禀报一番?”扎合木真是个聪明人。
“西北招讨司岂还用咱们去禀报?他自就会知晓了……”一个老头答道。
扎合木当真聪慧非常,摇着头:“那不一样,他们知道是他们知道,我们禀报是我们禀报……大汗,如何?”
“派人去报!先看辽人如何!”床古儿还真有几分雄主之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