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修竹拍着女儿的背,差点也掉出泪来,终究是忍住:&ldo;只要你好好在山上修习,不将我们白家这支画笔丢弃,爹就欣慰了。&rdo;
白乔连连点头。从前她不愿意不认真习画,是因为童年看到的东西让她心里不知不觉有抵触。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,身为白家的女儿,她怎么能不争口气?
&ldo;我一定会让陷害过白家的人知道,我们才是真正的书画世家。&rdo;
白乔在家和父亲吃了一顿饭,便又赶回画院。这一顿饭是她从小到大和父亲吃得最开心的一次,所以,她压根就想不起来,她还有一桩事情要禀告白修竹的。
夕阳西沉,余晖若霞。承宣在画院门口的杏树下悠闲地沏了一壶茶,一边喝茶,一边磨颜料。白乔的身影从山道上出现的时候,承宣唇边微不可觉地勾起‐‐回来得比他预料得还快!
好几天没有和承宣打过招呼的白乔慢慢地靠近他,本想张口说话,眼睛却被那堆红色的粉末给引了过去,忍不住伸手摸了摸。承宣拍开她的爪子:&ldo;这是辰砂,有毒,不可随意触摸。&rdo;
白乔哦了声,蹲在他身边,看着那堆石头道:&ldo;好漂亮,师兄是在替大家准备颜料吗?&rdo;
承宣淡淡点头:&ldo;这本来是付夏的工作,不过她中午做饭烫伤了手,只好我亲自来了。
白乔做贼心虚地低下头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承宣停下捣碎的动作,看了看她:&ldo;不是因为你,只是小师弟不小心冲撞了一下,才受伤的。&rdo;
白乔这才松了口气,又露出笑容:&ldo;师兄出马,一定能做得更好!&rdo;
承宣略去她话里讨好的意味,问道:&ldo;已经见过你父亲了?现在还想不想学画?&rdo;
&ldo;想!&rdo;白乔使劲点头,&ldo;师兄,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?&rdo;
&ldo;你祖父也是师傅的弟子,说起来,我们也算是同门。若不是这个原因,你以为师傅会收你这个半路出家,根本毫无扎实根基的小丫头当弟子吗?&rdo;
白乔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:&ldo;我一直误会我爹了,要不是师兄你告诉我,我爹大概会永远瞒着我。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那样我就不会逃避画画,说不定也不是现在这种水平了!&rdo;
&ldo;若是那样,你画出来的东西也只会充满仇恨,愤世嫉俗,恐怕还不如你现在这样呢!&rdo;
&ldo;师兄你意思是我那堆鸡蛋图其实还是拿得出手的是吧?&rdo;
&ldo;你哪来的这种自信?&rdo;
&ldo;师兄,谢谢你!&rdo;
……
白乔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承宣一下子措手不及,尤其是她那样蹲在自己跟前,一双杏目感激地睁着,姣好的面庞在晚霞的映照下,泛着红润的光泽。
承宣别开头:&ldo;不必了。只要你向伯父解释清楚误会,就算报答我了。&rdo;
……白乔石化。
承宣回头,敏锐地觉察出一丝不妥。这丫头该不是,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吧?
白乔浑身骨头打颤:&ldo;师兄你听我说……&rdo;
承宣哪里肯听,直接东西一抄,撂话道:&ldo;你保重自己的小命吧!&rdo;
啥?难道付师姐会真的灭了她?不要啊,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,她再回去解释一遍还不成吗?
白乔最终还是没下山,主要是因为半个月之期将至,就算她不回去,白修竹没得到回复也一定会上山来找人的,于是,她开始每天琢磨,怎么对老爹解释。最关键的是老爹很在乎她被&ldo;看&rdo;了这件事,所以没特殊情况,是绝对会逼着她嫁人的。
沐雅表示,最简单的办法,是直接说移情别恋了。&ldo;反正叶师兄很乐意当这个接手人,你不如就将计就计好了。&rdo;
白乔脑补了一下自己和叶师兄两人山水相伴,情意绵绵的样子,然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不行不行,这比跟大师兄在一起还糟!叶师兄根本不是她喜欢的菜。
&ldo;那就来招狠的,让付夏扮演大师兄的原配,当众甩你几个耳刮子。你爹一心疼,说不定就打消念头了。&rdo;
果然是妙招!而且付夏本来就以原配自居,演起来肯定□□无缝。只不过,她想起来怎么就这么疼呢?白乔摸了摸脸:&ldo;有没有比较温和的办法?&rdo;
沐雅不耐烦:&ldo;又想唬你老爹,又不想肉疼,你算盘太精了吧?再说了,就算你愿意这么做,还得付夏和大师兄配合才行呢!&rdo;
白乔纠结了良久,终于咬牙拍腿:&ldo;就这么办了。你帮我去和付师姐说,我去求大师兄。&rdo;
沐雅游说得很顺利。主要是付夏一听可以甩白乔几个耳光,当即兴奋地应承并表示她会去好好练练,务求到时候以快、准、狠的姿态打出,绝不穿帮。沐雅吞了吞口水,在心里暗暗替白乔捏了一把汗。果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。
而白乔这边就比较麻烦了。先不说大师兄为人正直与否,他一贯是表现得很正派的。现在突然要他去演一个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,甚至还打算负心的男人,着实有点难为他了。
白乔苦思,以她对李承宣的了解,他绝对不可能会答应演这样的狗血戏码。与其现在去说,还不如到时候出其不意,逼着他去接戏。到底付夏跟他关系那么好,他应该会偏向她那一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