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洛哥哥,看我看我,接我的荷包啊。”
“金公子金公子,别理她,奴家给你煲了汤。”
为苏染染她们赶车的车夫早就机灵的将马车靠边停了下来,金如意和苏染染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动作非常一致的戴上了帷帽,推开了车窗,向外看去。
她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姑娘家,如今纷纷转移了阵地,跑到了府学大门前,自动分成了两排,像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似的,冲着顾策他们又喊又叫又挥手帕的。
往常顾策他们都是直接策马而过,今日他却率先停了下来。姑娘们立刻激动的直叫,有一个大胆的姑娘甚至摘下了身上的荷包朝着顾策丢过去,却被他策马躲开了。
金子洛跟在他身后一边窃笑,一边还冲着那些喊他名字的姑娘挥了挥手。
单看那些学子只是笑着看热闹,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,就知道这种情形不是第一回了。
苏染染不高兴的嘟起了嘴:“孔圣之地,如此胡闹,就没人管管她们吗?”
她说着,就要下马车,却被金如意一把拉住了:“你下车能干什么?拿棍子轰人还是去扯人家头发啊?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和我一起看戏吧。”
等这些姑娘们笑够了,顾策才抬了抬手,示意他有话说。
所有人都安静下来,盯着他看。
顾策先摘下了腰间坠着的荷包,握在掌心之中,目光巡视了一圈,这才扬声道:“顾策已心有所属,思念成疾,如今只一心努力攻读,惟愿能早日考取功名,好能求娶佳人。承蒙各位姑娘错爱,费心多日,只是各位聚于此地,已给顾策和同窗们带来了困扰,还请归家去吧,不要再来了。”
他说完这番话,一甩手中鞭,竟是毫不费力的将刚才那位姑娘丢的荷包从地上卷了起来,甩回到了主人手中,还叮嘱了一句:“此等贴身之物,姑娘还是收好吧,免得被有心人拾去利用,损了姑娘清誉。”
这潇洒的身手和体贴的行径再次惹得小姑娘们尖叫起来,那个朝他扔荷包的姑娘拿着自己的荷包,也是羞红了脸。
一片喧闹中,突然有人不服气的高声问道:“不知顾公子想求娶的是哪家姑娘,姓甚名谁,她哪里比我们小姐好?”
众人闻声望去,竟是有人躲在柱后,此时只有出声的小丫鬟站了出来,那小姐却未露面。
顾策低头,轻抚了抚手中的荷包,抬头灿然一笑道:“她是顾策心尖上的姑娘,想捧在掌中的姑娘,在下心中,她自是哪哪都好的。”
这回,连金子洛都想学这些小姑娘尖叫了。这个臭小子,也太会撩了,这样的少年谁能不心动?
金子洛回身望向街对面,佳人却已回了车中。
他忧伤的叹了一口气,不得不甘拜下风。
罢了罢了,人家长的比他好看,比他有才华,比他有前途,还比他会哄小姑娘,除了暂时没有他有钱以外,他哪哪都比不过,争也争不过,还是彻底放下了吧。
苏染染自从顾策拿出那个荷包,就羞的满脸通红。这人真是的,幸好她这两年绣艺大涨,虽然还没有学到娘亲十之一二的本事,绣些小东西也是像模像样了。要不然,大庭广众之下,岂不是要丢人了。
顾策手中的荷包,是他四月生辰时,苏染染送给他的生辰贺礼。随荷包一起相赠的,还有装在荷包里面的一块玉佩。那玉佩是苏染染攒了许久的银子才买下来的,又特意去了灵隐寺,请了空大师开光过的,可保平安顺遂。
如今他突然当众拿着那个荷包告白,苏染染真是惊有之,喜有之,羞有之,忧也有之。上辈子那个呆子突然不呆了,还变得如此会哄人,她的心情还挺复杂的。
金如意和苏染染这两个小姐妹,及笈礼都没有大办,只请了亲朋好友一起庆贺了一番。因为今年都要下场,顾策和金子洛都只请到了一个时辰的假,都是来去匆匆。
不过再忙,顾策也如约送上了他亲手为苏染染雕琢的玉簪,不是多么名贵的玉种,每一个细节却都是顾策亲自设计亲手雕琢,处处可见用心。
因秋闱近在眼前了,除了在苏染染生辰那日露了面,顾策和金子洛就一直吃住在府学了。二人七月中旬就与同窗夫子一起赶赴省城备考,直到放榜之后才回府城来。
这一次,家中人都在各自忙碌,没有陪他一起。
关于顾策这次又中解元之事,一家人之前就在偷偷期待,如今真的中了,自然十分欢喜。
等到顾策睡足了起床,苏娘子就张罗着要好好庆贺一番,却被顾策拦下了。
秋闱考的不只是学子的学问,还有身体素质,诸多辛苦煎熬,时刻都在挑战着他们的体能和精力。
顾策长年晨起练武读书,身体素质比一般学子好了不知多少,连番折腾下来,回家歇了一日之后,仍觉疲惫,那些身体素质差的学子就别说了,他们同窗中有人出了考场就直接进了医馆,还有更惨的,有好几个没坚持住晕倒在考场里被抬出来的别地学子呢。
顾策现在虽然缓过一些劲来了,胃口却不太好。
顾策唤住了要出去买菜的厨娘,吩咐道:“不要大鱼大肉的,多买些时令菜蔬。这些日子不是在学堂就是在路上,在省城的时候心里挂念着功课,也吃不好,现在什么都吃不下,就想吃点家常菜,晚上劳烦白大娘下厨,给我们炒几个菜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