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借着猛兽特有的直觉,老虎本能地感受到了这个身形瘦弱的猎物身上散发的强烈危险。
薛晚亭则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只足有一米多高的百兽之王。
“嗷!嗷!”犹有不甘的猛虎不停发出威胁的低吼。
盲女上前两步,老虎瞬间后撤一步,巨大的虎爪不安地扒着泥土。
等到薛晚亭完全走到身前,前一秒还在嘶吼的吊睛大虎眨眼间竟柔顺得如只家犬,吐着翻白的舌头,四肢都趴在了地上。
薛晚亭蹲了下来,对臣服自己的老虎根本视若无物,低头去察看卢雨额头上的伤势。
就在此时,一声虎啸,老虎突然被震飞十几米远,小山般的身躯滚落河间,溅起一连串水花。
薛晚亭轻轻抱起少年的身躯,身形瞬移至发起偷袭的老虎身前,脚抬起,落下,巨大的虎头砰然碎裂,血水染红了一片。
———
裴凉简单易容了一番,独自出了吕府。
此行目的很简单,在玉京城里四处走走,看能不能寻到关于何晓棠下落的蛛丝马迹。
这门娃娃亲,在裴凉心里分量极重,从始至终,他只给夭娘一个人透露过,而且从来没有借助过别人的力量。
以吕家的势力,如果帮忙去查一个人,不知效率要高上多少,可裴凉从未张过口,有些事只能自己来。
沿途问过无数家勾栏酒肆,都表示没听说过这个人,裴凉早习惯了谨小慎微,每到一个地方,必先以钱财开路,再拐弯抹角盘问,不会轻易暴露目的,这些跑堂的小二和龟奴,最是见钱眼开,纵使不知也会帮忙留意。
看来又是一个毫无收获的晚上,裴凉走在河边,正欲打道回府,忽听一阵喧闹,夹杂着丝竹悦耳之声。
远处一艘画舫顺流而下,灯火通明,人影绰绰。
裴凉一眼就认出了船上之人,正是之前在师兄酒馆中相识的天山派一行。
四人围坐在船头的小火炉旁,温着酒,赏着仕女歌舞,有说有笑。
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,裴凉真有些羡慕,可眼下这副易容装扮却也不好打招呼,没前行几步,突然一道身影,兔起鹘落,挡在了裴凉面前。
来人正是手执长剑的丁柏青。
“阁下一路盯梢,想必也辛苦得紧。”
裴凉哑口无言,显然自己被天山派这行人误认为盯梢的密探了。
这时,画船上的其他门人也纷纷掠向岸边,裴凉怕引起麻烦,抽身欲退,丁柏青二话不说,抽出长剑,直刺裴凉面部。
这天山剑法,绵密狠辣,裴凉屈指一弹,荡开剑身,下一个杀招接踵而至,剑光横斜,从下颚刺出,令人防不胜防。
裴凉有意试探天山派众人的武功,轻松避过之后,也不撤离,任由自己被团团围住。丁柏青也觉察出了眼前之人非比寻常,收起轻敌之心,提剑再攻,一招毒蛇吐信,明晃晃的剑尖发出清脆颤音,裴凉还以双指荡剑,岂料剑锋在接触手指的瞬间,突然被一股巧劲绕开三寸,直刺咽喉而去。
此招之精妙毒辣连裴凉都赞叹有加,只是在不知高了多少个层次的天境高手面前,再出惊艳彩的剑招如果没有境界支撑,也如绣花枕头,银蜡枪头一般,华而不实,不堪一击。
丁柏青眼见剑尖又被裴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开,终于变了脸色,旋身飞起,真气贯注剑身,一道肉眼可见的雾霭之气凌空斩落。
这一剑,显然已经达到了九宫境真气化形的门槛,裴凉从中也感受到了丁柏青相当不俗的剑意。
饶是如此,这一击的剑气也只如隔靴搔痒,裴凉挥袖即拍散。
一旁的秦英再也按耐不住,拔出腰间短刀,疾攻裴凉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