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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(第1页)

面对男人的示弱,名唤为白情的青年冷着脸,根本不为所动,调整着轮椅的方向想要从旁边的小道离开,可却被男人那冷硬的军靴卡住,根本就寸步难移。

青年气极,脸色也更为难看,似乎连看军服男人一眼都嫌,这让男人也很大为火光,他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嘴中的天之骄子,何曾这样讨好过人,尤其是他已经三番四次这样低声下气地求饶,可惜对方宁愿待在这死寂的疗养院,也不肯原谅他。

男人一怒之下,死死攥出青年另一个手腕,仗着青年只能待在轮椅上无法动弹的时候强吻上去。大掌制住那秀致的下巴,亲得十分霸道,虽然在下一秒舌头就被咬出了血。

男人吃痛地捂嘴放开了,青年唇角溢出了艳红的血迹,他恶心地把那嘴里属于自己的唾液吐了出去,才用蓝白色的袖子擦拭了自己的嘴,那被人蹂躏过的嘴唇红得可以滴血,娇艳欲滴,衬着那遥远如雪山的冰冷神色,美得令人惊心动魄。

被人倔气地咬了舌头,男人还没来得及发怒,就听到青年不耐烦地说:&ldo;给我滚,不要逼我!&rdo;抓着轮椅扶手的细腕隐隐可见那黛青色的血管,因为青年的暴动情绪开始大鼓大鼓的浮现,那眼珠子也跟着瞪大,那苍白的面容也开始扭曲,白皙的额头分泌出点点如珠般的细汗,有了喘气的迹象。

看到青年那似乎要发狂的模样,男人脸色一变,马上伸手去按那轮椅旁安置的广播,很快就有舒缓轻柔的音乐放了出来,音乐飘了有几分钟,青年那躁动的情绪有所凝结,喘气声也渐渐平复下来,偏了偏脑袋,似乎开始安静了,那双黑珍珠般的迷人眼睛也重新笼上一片迷蒙的水雾。

原本只需要播放十几秒就会安静下来的青年,这次足足播放了三分钟,情绪才有了好转,这代表着这个方法也在渐渐失效。

男人忧心忡忡,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悔意,他在心里责骂自己,因为他的欺骗,青年对自己不理解进而恼怒发脾气也是正常的。况且人都被自己拷住了无法逃跑,他何苦去逼他,差点逼得他情绪再次发作。

他本该知道青年看着柔软、温顺,实则性格非常急躁,也容易受惊,一旦他发作起来,常常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,思维错乱下还有可能攻击自己,甚至是自伤。

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有他一个,如今镇定剂对青年的效果也大不如前,如果不到最难过的时候,他不想再对青年使用,也不想看他在躺倒在病床上,安静得仿佛逝去般的模样,他只能继续放下自己的自尊,安抚着稍稍镇定下来的青年。

青年没说话,对男人那响在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,只是将手无力地从扶手放到自己宽松的病服上,静静的,如同年幼的孩童般。

任由他反复言语,青年的态度依然如此,完全不为所动,连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,似乎在他耳畔的声音只是一只蚊蝇在拍动翅膀的声响,小得可以忽略不计。

眼看着他允许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,男人绝望地将青年那瘦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身上,跪下求他原谅,不顾铁血的军装染上尘埃,看着青年迷茫地望他,似乎不认识的模样,心如刀绞,于是连最后唤的一声白情你看我,都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。

比起青年的横眉冷对,他更不愿看到如今死气沉沉、仿若大限将至的病态。

可是让青年沦到这个样子,他还能怪谁,都是他的错。

眼看着副官在门口等待,男人只能收起悲哀的心情,照例喊来专门照顾青年的护士多加注意,嘱咐了一堆事情之后,步子迈开正准备走,似乎想到什么了,他又回过身,冷着脸吩咐道:&ldo;除了我,还有谁来探望白情,都给我留意,事后把名单发给我。&rdo;

护士垂着眼点头,之后便目送男人离开。男人临走的最后一眼,留给了被护士盖上柔软毛毯、精美如同人偶的青年,从头到尾安安静静、不哭不闹,任由护士摆布,那幽黑的眼睛一丝心神也没有分给他。

感受到男人的愧疚,被好好送回病房里的青年嗤笑一声,青年正是季海衡,刚刚好好折腾男人一道,被人铐在轮椅上、一整天还被监视的烦躁心情总算愉快不少。

在医院档案上显示,他有两次自杀未遂的经历,还有轻度妄想症和偏执症,容易陷入自我的精神世界,语言颠倒,神经错乱,于是不得不被人送入疗养院。

这当然有季海衡在其中动的手脚,事情快来了,他不想在外面继续看着这些自以为情深实则自私暴戾的男人嘴脸,还不如待在这个风景怡人的疗养院里,偶尔散散步落得清净。而且这病是能让男人愧疚、内心煎熬的最强武器,他肯定要好好利用,三分病说成十分病,不然过不久,他死了,就没人为原主报仇了,只能简单就放过这家伙了。

而原主死了,这家伙难过个一两年在军部的安排下照样娶妻生子,没过几年就彻底将人忘了,连一点痕迹都不剩。

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动手,还仗着他被拷着的时候强行吻他,真是令人作呕。

季海衡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,端起房间里的塑料水杯,继续漱口,感觉嘴巴里的味道消失了才勉强重新打起精神,不过在心里还是将人绑起来,满清十大酷刑轮着来。

在他放下杯子的时候,灵敏地感觉到病房外不远处传来声响,他侧头望了望病房门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,他回到床上,调整了一下自己绵长的呼吸,蝴蝶般的长睫颤了颤后,让自己陷入沉睡。

而至始至终,他的铁色镣铐都没有被取下来,只是另一端从轮椅变成了床头栏杆,然后手铐中间的锁链稍稍变得长点罢了,方便他的行动,可是在锁链的行进范围内,没有玻璃,杯子是塑料的,包括那床头柜,都是被柔软的布一层层包裹起来,似乎生怕他磕着碰着,说到底还不是怕他自己想不开去撞桌角。

需要上厕所的时候,便按下床头铃,很快便会传唤来护士,搀扶着他上厕所,这样的控制欲真是让人作呕。

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尊瘟神,结果又来一尊,估计是受到他被强行非礼的信息,气得赶紧坐车来了。

不过来得正好,面对猎物,季海衡从来就有要虐就虐双、一网打尽才好折腾的坏毛病,尤其是前面那个留下的痕迹正好可以让后面那个受惩罚的时候,这才慡快,完全根本都不需要他动手。

在他装作熟睡的时候,那健步如飞的脚步声在离病房还剩下十米多的时候稍稍安静了下来,最后轻轻地开了房门。

看到病床上睡着了的青年,来人松了口气,脚步极轻地走进。

看着青年那温恬迷人的睡颜,来人似乎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,继而轻笑,白情真的是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般乖巧,不睡的时候,那看人时冰冷的目光真如一把最为锋利的匕首,只需一眼,就足以让人痛彻心扉,连呼吸都难过。

那病服下的身躯单薄消瘦,有一种让人不敢触碰的柔弱,连同青年那放在毛毯外的手,都让人生怕会受了寒气,于是来人轻轻地将那压着的毛毯抽出来,把那胳膊也拢了进去。

坐了有几分钟也不见青年有醒来的迹象,来人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精致的面庞,一一在那光洁的面颊、闭合的眼睛和那漂亮的唇上流连,最后停留在唇上时,来人的笑容慢慢敛起,唇色发白上有拼命擦拭过的痕迹,而唇角也似乎被人咬破,现在还残留着几分血迹。

想到电话里说的事情,来人的面容渐渐冷了下去,他心里暗恨道,明明雷泽这厮害白情最深,今天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强迫他。每每看到白情那细弱的手被铁拷制住的时候,他都为对方心痛,似乎能体会到青年那悲哀的感情。那种感觉怕就是生不如死吧,想去死也被人霸道地拦着,打着爱你的名义,当真是虚伪至极。

他收到了线报,说白情同雷泽说话的时候,几乎没什么好脸色,但也没说什么重话,最后被强迫的时候,病差点发作,似乎差点喘不过气来,恨不得捂上心口。

他不是没看过白情在他眼前发作过,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想象出那画面,所以他更加心痛,每次从线报里传来的白情病发作的消息,都可以让他连续几天无法镇定,哪怕人在外地也恨不得飞回来。

不过他不敢刺激白情,也不敢直接对上白情,那视他若无物的冷淡最是锐利,无需利剑就可以在他心口戳上一刀又一刀,于是他常常回避,只敢派人监视他,和雷泽的人一起轮流看管,就算来了,也一般是趁青年睡了之后才敢来。

白情的冷淡让他心口淌血,可是他转念一想,当时白情带着笑来找他的时候,却亲眼看着他在跟其他女人在床上翻滚的时候,那个痛怕是这个痛的千倍百倍吧,不然也不会歇斯底里地跑去自杀。

是他先对不住,他没有资格求原谅,他和雷泽都没有资格。可是雷泽那混账实在欺人太甚,别以为他不知道,雷泽现在想方设法在打压他,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虽然也让白情厌恶,可是那程度却比雷泽轻得多,如果白情真要从他们两个中挑选一个人原谅,他比雷泽更有可能被白情重新接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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