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沈朝阳为了找到情蛊的解毒之法,取了自己的肋骨来找杀死情蛊的办法,如今绝对不能再次取骨了。元宝还小……萧君泽在昏迷中。这让沈朝阳很难抉择。……房间。长孙镜玄站在床榻边,仔细的看着朝歌。“你认识她?”
扶摇走了进来,问了一句。自己的儿子,自己看着长大的,沉默寡言,见了女人避之不及。居然对朝歌这般感兴趣。“蛊人,不咬她。”
长孙镜玄若有所思。“父亲可知道什么原因能让蛊人不攻击?”
扶摇蹙了蹙眉。“你确定?”
除非是既有天赋的掌控者,也就是专门操控蛊人的人,否则……蛊人不可能不攻击。蛊人生性残暴,将杀戮和血腥无限放大,他们根本没有人性,一旦放出无差别攻击,甚至连操控他们的人可能都会反噬。“嗯,峡谷关,他们遇上蛊人和杀手,显然有人在饲养蛊人,但那蛊人……并没有咬她,甚至停下了杀戮的脚步。”
长孙镜玄很好奇朝歌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。扶摇摸了摸朝歌的脉搏。“有意思……”一个瘦弱的女子,体内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蛊王,并且……还有情蛊。蛊王一旦入体,是绝对不允许其他蛊虫在宿主体内存活的。它们的地盘意识很强,他们会和侵入宿主体内的其他毒物抗争,要么输,要么赢,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和平共生的状况。可偏偏,在朝歌体内的蛊虫,它就是共生了。“绝顶的蛊盅,这可真是……咱们控蛊之人的致命诱惑。”
扶摇挑了挑眉。若是能拿朝歌的身体炼蛊……或者朝歌是绝顶蛊体的消息传出去,怕是又会引起控蛊之人争夺的血雨腥风。“对您没用,您还是赶紧回家洗衣做饭陪我娘吧。”
镜玄幽幽的说着。“……”扶摇咬了咬牙,这儿子不是亲生的。平日里问三句话回一个嗯,今天倒是话多,气死个人。“阿骁……”小傻子在昏睡中喊着赫连骁的名字。“她的伤口恢复的很快,她体内的蛊王很强,会是谁把自己的命……放在了朝歌身上。”
扶摇若有所思。镜玄将扶摇推了出去。“父亲,师父。峡谷关有蛊人袭击,如您所猜测,有人在秘密饲养蛊人,这件事必须查清,否则……二十年前的大战危机将会重现。”
沈朝阳点了点头。“师父,让镜玄出山吧,去查清楚这件事。”
镜玄想要出山,调查蛊人的事情。沈朝阳点了点头,也是时候了。“元宝迟早是要回西蛮的,等慕阳的伤情稳定,你随他们一起,先送元宝回西蛮,然后再去调查蛊人的事情。”
镜玄点头。“是。”
……药芦。萧君泽躺在床上,赫连骁昏迷在榻上。这父子俩……长得相似,昏睡的样子更相似。“若不是知道这俩人是父子,还以为孪生兄弟呢。”
扶摇调侃。“要我说,萧君泽昏迷中也不会疼,直接一刀划开,然后取出肋骨。”
“……”沈朝阳看了扶摇一眼。“你俩有仇吗?”
“谁让他一睡就是二十年!这二十年你是怎么过的……”扶摇蹙眉,别开视线。他不心疼萧君泽,他心疼朝阳。昏死的人,永远没有清醒的人痛苦。“这不是他的错。”
沈朝阳护着萧君泽。“天下也不要了,扔给了胤承,妻女儿子都不要了……”扶摇骂了一句,转身离开。最初的开始,他每日都要来看看,看看萧君泽有没有醒过来。可后来……他便不常来了。他开始责怪,责怪他睡这么久。尤其是看到沈朝阳偷偷哭的时候,整个归隐山的人……都恨不得把萧君泽揍醒。“慕阳……娘亲不是故意扔下你,你爹爹一睡就是二十年……归隐山还有这么多人,若想要保证归隐山高枕无忧,娘亲……只能牺牲你,让你留在京都。”
留在皇帝身边。这天下,毕竟是皇帝胤承从萧君泽手中拿走的。说他不忌惮萧君泽,是不可能的。归隐山的每一个人都是隐患。即使封住山门非诏不得出,依旧不足以消除皇帝一堂的疑虑之心。唯有将她和萧君泽的儿子留在皇帝身边为人质……才能打消皇帝身边那些人的顾虑。她信任胤承,可三人成虎,流言蜚语可怕。人心……永远都经不起试探与推敲。“娘会救你,别怕。”
沈朝阳手指冰凉的触碰赫连骁的脸颊,起身拿起桌上的刀,想要再次取骨。“师父,师父,你看!蝴蝶!”
药芦外,元宝开心的喊着,要沈朝阳去看蝴蝶。沈朝阳的手指僵了一下,放下刀子走了出去。成片的蓝色蝴蝶在空中飞舞,像是在庆祝什么。蓝色蛊蝶是萧君泽的蛊虫。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,蛊蝶和萧君泽都受了很重的伤。这些年,蛊蝶繁衍,可萧君泽昏迷,从未见它们这般聚在一起翩翩起舞。蓝色蛊蝶萦绕在元宝身边,像是在庆祝它们找到了新的主人。沈朝阳很欣慰,却也红了眼眶。她有过片刻的疑虑,蛊蝶是极其忠诚的蛊虫,攻击性小,但蝴蝶翅膀上的粉末有致幻的效果,杀人于无形。可蛊虫换主人是要经过原主人同意的,虽说元宝与萧君泽是一脉传承。可萧君泽还在昏迷,蛊蝶最多是不攻击和亲近元宝,怎么可能……这么欢快的认主。但转念一想,也许……这就是缘分。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。也许……蛊蝶也知道,萧君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。“元宝,我带你去找娘亲。”
沈朝阳想要取骨养蛊,怕吓到元宝,便先带元宝去了朝歌那里。“娘亲累了。”
元宝很懂事的趴在床榻边,守着朝歌。“元宝想娘亲吗?”
沈朝阳问了一句。元宝点头。“想。”
“那就在这里陪着娘亲,今日……不练功了。”
元宝开心的抱住沈朝阳。“元宝最喜欢师父了。”
沈朝阳笑了笑,这小奶音,心都融化了。“元宝乖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见沈朝阳要走,元宝小心翼翼,低头沉默了很久才问出口。“那个坏人……会死吗?”
即使不原谅,可依旧无法割舍那份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