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摩挲着她的肌肤,发出了惬意的叹息,眼神渐渐迷乱了起来。“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……不行……我带你去洗个鸳鸯浴……然后……我给你快乐……那个穷小子懂什么……我带你去天堂……”应许怔怔地看着床上的躯体,极度的愤怒之后就是极度的木然。她想催眠自己,床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她,没有她应许的灵魂。蒋方啸怀里抱着的,只不过是一具躯壳,可是,她要怎样才能催眠自己?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身躯,即将被一个最卑鄙的人践踏。她嘶哑地叫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的躯体冲去,一遍又一遍。她插入蒋方啸和躯体的中间,用力地想要给他一脚。她触到了那本经书,用意念祈求回魂。……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,应许一下子虚脱似的倒在了床头。蒋方啸抱着应许正朝着卫生间走,脚步缓了缓。电话铃声十分执着,响了一遍又一遍,蒋方啸终于回过身来,把应许放回了床上。他诅咒了一声,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:“半夜三更的嚎什么嚎!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?”他停顿了几秒,脸色一下子变了:“什么?他们签约了?不是让老三在国盯着吗?”“这个废物!他怎么不把他的脑袋塞进女人的里!”他破口大骂,眼神狰狞。“我马上过来,爸在哪里?他除了发火还会干吗?还不是要我擦屁股!”他飞快地挂了电话,披上了外套,疾步朝外走去。走到一半,又折了回来,目光阴森地落在应许身上。良久,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俯□来摸了摸应许的脸,露出了一个几近扭曲的笑容:“想要翻身?没门,我等着让你心服口服。”窗外响了引擎声,应许长舒了一口气,总算暂时逃过一劫。现在是国时间的下午,应该是蒋家最大的客户在应许和解磊的合力运作下和h市的一个电子巨头正式签约了。明天股市一开盘,蒋家宏辉电子的股票必然会大幅下跌,即将遭受有史以来的重创。接下来就是环环相扣的几个步骤,足以让蒋方啸一败涂地。可是,问题的关键是她必须能够在明天晚上之前及时回魂。这回魂到底还少了什么关键的环节呢?应许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思考着。蒋方啸一整天都没回来,估计忙得焦头烂额。而应许的躯体躺在床上,一整天都没打营养针,气色明显差了很多。应许在整间别墅里飘来飘去,发现里面空无一人,外面是高墙铁门,也没人守卫。看来这只不过是蒋方啸的一个临时落脚点,他很有信心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。别墅的角落装了摄像头,保全系统健全,想必和另一处保安室联动,有什么异动一清二楚。别墅静悄悄的,死一般的沉寂,江寄白他们想必快疯了吧。可她又不敢离开别墅,总盼着还能有一丝奇迹出现。就算回到江寄白那里,她也无计可施,躯体和经书都在这里。快五点的时候,别墅外终于开来了一辆车,车上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,打开铁门走进了别墅。他拎着一个箱子,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电话。“是,蒋少我知道,我会小心。放心,我看完以后会告诉你,听你说的应该没有大碍,不过建议最好还是尽快送往专业的医院检查……行,我明白。”他挂了电话走上二楼,开始给应许做例行的检查和挂针。他打完针,惋惜地看着床上的身体,叹了一口气:“真是……可惜啊,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?”应许心存希望,在窗口极目远眺,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跟踪的迹象,江寄白他们还没有发现这条线索。晚上蒋方啸回来了就糟了,她完全不敢想象,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蒋方啸放过她。医生替她挂完水,又向蒋方啸汇报了一下她的状况,开车走了。夜幕降临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窗外传来了咔哒一声,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,应许吓了一跳,迅速地回过头朝着外面看去,一个黑影从外面跳了进来。☆、四周一片漆黑,看不清那人的模样。可应许的胸口忽然砰砰乱跳了起来,那人的气息无比得熟悉,她曾经耳濡目染了六年。可他怎么会来了?江寄白呢?他有后援吗?蒋方啸随时都有可能回来,到时候他孤身一人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斗得过蒋方啸。希冀和恐慌夹击而来,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。韩千重谨慎地在原地呆了一分钟,适应了黑暗,开始缓缓地往前挪动四下张望。他低低地叫着应许的名字,声音焦灼。片刻之后,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床上,快步走了过去在应许的手臂上摸了两下。骤然之间,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几近脱力。“应许……你真的在这里……我……被你吓死了……”他掏出手机,借着屏幕的微光,伸出手,一寸寸地抚摸着应许的脸庞,那目光贪婪而炽烈,应许的魂魄都能感受到那目光从她脸上刀子般刮过。半晌,他猝然伏在她的身上,借着微弱的夜色,应许能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。停滞了几秒钟,他飞快地把她抱了起来,朝着四周看了看,可能想找什么东西把应许固定在背上。还没等他找到,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,蒋方啸回来了。韩千重停滞了几秒钟,飞快地把应许放在了床上,闪入了厚重的窗帘外。几乎就在同时,楼下响起了蒋方啸的声音:“你去准备一下,在外面等我,一个小时后就把人转移走。姓李的这个混蛋,胃口越来越大了。”“蒋少……”另一个声音有点犹豫,“今天老爷子很生气,问我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?”“就知道发火,不是跟他说了吗?准备收购思必得,万事俱备只欠东风,让他放一百个心。”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“你准备好在外面等我,我有事情要做,记住,不许上来。”说着,楼梯上脚步声响起,不到片刻,卧室的门开了。“宝贝儿,我回来了,一个人呆了一天,是不是想死我了?”蒋方啸站在门口,冲着床上的应许笑着说。应许飘在半空中,只觉得恶心欲呕,他还真自说自话上了。他脱去了外套,朝着床走了过来,自言自语说:“一刻值千金,不能再等了,我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,以后你就没我不行了……”不知怎的,在这最后时候,应许此刻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。昨晚的愤怒和木然已经消失殆尽,她看了看韩千重的所在,无法言喻的暖意涌上心头。就算最终她和韩千重无法牵手,这样浓墨重彩的爱也足以让她铭刻一生。蒋方啸走到床边,背对着韩千重。他的手指一紧,一下子抬起脸来。应许的心一抽,他发现了什么?一股风声传来,韩千重飞扑了过来,顺手抄起了放在旁边的挂水的支架,朝着蒋方啸的后脑轮了过去。蒋方啸的头一偏,那支架砸在了他的肩膀,这一下韩千重倾尽全力,蒋方啸闷哼一声,扑倒在了地上。韩千重顺手在他后脑上补了一下,蒋方啸一下子晕了过去。韩千重抱起应许,四下张望了片刻,忽然蹲了下来,撩起床幔,把她往床底下塞去。“趴”的一声,放在口袋中的经书掉了出来。韩千重愣了一下,顺手捡起放进自己的口袋。“应许……你忍一忍,”他低声呢喃,“我已经告诉江寄白让他报警了,他们马上就到。”说着,他留恋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毅然放下了床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