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方万力回到自己的房间,关上了门,母亲温和地对父亲说道:“阿水跟阿力的情况不一样,阿水是吃皇粮的,超生是要丢铁饭碗的。可是阿力不会,他和阿妹都不是公职人员,超生了,大不了罚些款就完事了,也付得起,对他们生活没多大影响。万一何师傅有要求孩子姓何,我们就叫阿力他们商量,生两个,一个姓方,一个姓何。”
父亲听了,宽慰许多。
可是过来一会儿,父亲又开始犯愁,问母亲:“那万一来了个一男一女怎么办?男的姓方还是女的姓方?”
母亲听了,又是火帽三丈,道:“老头子,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吗?怎么这么……不可理喻?八字还没一撇呢,……”
“我不可理喻?”父亲生硬道,“这不是你说要去跟他们谈的吗?那不都是讲这些吗?”
“算了,懒得理你,我睡觉了。”母亲生气道,“反正是你们方家的事,我真是自找苦吃。”
母亲虽然嘴上这样说,但是她心里还是处处为这个家着想,那天晚上,她也是一夜没睡好。
第二天一早,父亲还在酣睡,母亲早早地起来。
方万力见母亲没了精神,便向她问个清楚。
母子间,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话。母亲对方万力直言不讳。
方万力说,这个得征求何细妹的意见,也确实不好办,还没结婚呢,总不能现在跟她商量生孩子的事情吧,肯定会被她笑死。
母亲说话虽如此,但是凡事先君子后小人,不然到时候会出乱子。
思前想后,母亲对方万力道:“不然我们大人之间先‘通通气’,试探一下何师傅的口风再说。如果何师傅那关过了,再跟阿妹商量,万一她不同意也有个退路,不会伤了和气。”
方万力同意了母亲的建议。
过了些天,选择一个何师傅一个人在家的日子。
吃过晚饭,在母亲的再三劝说下,父亲终于同意跟母亲一起去找何师傅。
何师傅很开朗,他说他对这个准女婿很满意,早就把他当自己人了,也体谅他们的苦衷,只要两个小年轻没意见,婚期可以推后两年。
当谈到孩子跟谁姓的时候,何师傅说只要结婚后阿力还对女儿好就够了,其它别无所求,孩子姓啥都行,如果能多生几个,一个姓何,给他们何家继承香火是再好不过了。
不过这些也要尊重两个年轻人的选择。
父亲的心终于落了下来。
接下来的日子,父亲整天眉开眼笑的,还在阳台养起花来。
父亲本来是养鸟的,可是技术没过关,养了一只巴哥,没几天就把它养死了。
后来又要再买一只来养,被母亲拒绝了,说他不但不会养,还把屋里搞得臭气熏天。
所以父亲改成了养花,干净。父亲又是农民出身,养花对他来说不是难事,养起来得心应手。
花养得越好,父亲就越有成就感,心情就越舒畅。
自从黄美丽提出后代要姓黄后,父亲怕何师傅也提出这样的要求,心情一直很低落,啥事都不管。他喜欢整天懒懒地躺在床上,躺累了就出去逛一圈,再回来躺平,有时候连烟都在床上抽,有一次抽到睡着烫到说了,手被烫出一个疤来。还有一次烟头碰到了蚊帐,要不是母亲发现的早,差点酿成火灾。
父亲养死了巴哥,却学会吹口哨,他每天边打理花草边吹着口哨,还帮母亲看小怀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