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将军和那个棠长陵有仇?”上官大郎两手捧起茶杯,敬了一下,喝了一口。蒙炎喝酒一般喝干杯中茶,“我夺了他妻。”正在?喝茶的鲁王一口喷了出来?,正喷在?上官大郎脸上。上官大郎反应快把眼睛闭上了,用袖子一擦就兴奋的道:“我只知道棠长陵和小嫂子是表兄妹,未曾想,棠荔两家私底下还定过婚约?”“许是在?棠长陵眼中,我是夺了他妻的,我于?他是夺妻之恨。”蒙炎心想,不然何以前世要哄骗荔水遥把他毒死。“我明白了,阿耶想扶持士族平衡跋扈的勋贵,棠伯龄入了阿耶的眼,咱们既然不能逆着阿耶的心思来?,那就压着棠长陵,扶持他庶长兄。兄长放心,这事?儿我放在?心上了。”蒙炎提壶给鲁王添茶。鲁王端起茶杯一口干了。这时?,苏婵儿捧着一攒盒下酒菜,林挽月托着一套酒具,二女?香气飘飘的走了进来?。苏婵儿便笑?道:“郎君们来?奴家这里小聚,只喝些淡茶岂不无趣,不如喝点小酒,奴家弹阮琴,让挽月妹妹唱一支新曲儿助兴如何?”蒙炎放下茶杯便道:“时?辰不早了,咱们回?吧。”“回?吧。”鲁王顺势起身。上官大郎起身相送,提醒道:“避着点金吾卫,别让抓到,独孤家的人可不给你们俩面?子。”苏婵儿顿时?慌了,捧着攒盒不知所措的看?着上官大郎。林挽月目送蒙炎离开,咬着唇儿,泪水涟涟。苏婵儿把攒盒放在?绿石面?瘿木茶台上,偎向上官大郎,不安的询问,“郎君,鲁王殿下和大将军怎么就走了,是婵儿哪一句话?说错了吗?”上官大郎搂着苏婵儿往卧房里去,笑?道:“我们大将军在?曲江宴上掐了尖,府中有勾他魂的,可不就猫挠似的在?外头呆不住,至于?鲁王殿下啊,还没长大呢,你们在?他眼里也就是个人罢了,比不得他的宝刀宝剑漂亮。”苏婵儿听了,娇笑?连连。林挽月在?这屋里呆不住,放下酒具走了出去。·明月当空,露水在?芭蕉叶上凝成了一滴滴的水珠,蒙炎大步流星,挟风而过,芭蕉叶轻颤,露珠便似断了线的珍珠,扑簌簌落入了水池,荡起圈圈涟漪。卧房漆黑,厅堂上点了两盏落地?水仙灯仅做照明之用,书房里却是灯火通明。月洞窗下的大矮榻,紫翘九畹倚着凭几?做针线活,兰苕守着一张小茶台煮茶,茶烟袅袅。小豌豆小冬瓜坐着绣墩,趴在?茶台上写大字,谁先写完一张谁得一块糖。服媚独坐,灯下打络子。荔水遥在?四面?平青玉石面?大书案前坐着,细细翻阅《中馈录》,一根兰花白玉簪松松斜挽着一头乌云似的青丝,一身桃夭色抹胸襦裙,灯光晕染她的脸,粉粉嫩嫩,娇娇艳艳。蒙炎站在?博古架的这一边,看?呆了。“郎主回?来?了。”兰苕眼见荔水遥装作没看?见,不得不起身开口打破一室寂静。蒙炎清清嗓子,走到荔水遥身后,满心期许的道:“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?”荔水遥翻一页书,眼皮都不抬,淡淡道:“哦,郎主竟然也知道‘晚’?”兰苕浑身一绷,赶紧给九畹她们使眼色,片刻功夫就都退了出去,九畹贴心,还给带上了屋门。蒙炎莫名觉得是自己不对,上前去赔笑?道:“不知道你在?等我。”荔水遥轻哼,继续看?书,“谁等你,不过是白日里睡多了,晚上走了困。要我说,郎主还是把铺盖行头搬回?前院书房,你自有你的作息,我也有我的,还是互不干扰的好。”蒙炎心里正愧疚呢,听她如此一说,叉腰气道:“暴露了。”“什么暴露了?”荔水遥终于?抬眸瞥他。“你就是想把我从你的床榻上撵下去罢了。”蒙炎俯身,凑到灯下看?她正在?看?的书,就道:“你看?酿酒的方子做什么?还想自己酿酒不成?”荔水遥合上书,坐直身子与他对望,“我从库房拿了一匣五十两金子和一张铺子的地?契出来?,交给荔红枝了,我们姐妹俩打算合伙开个小酒馆,需借蒙镇国的势,你给不给借?”蒙炎见她仰着小脸,一副理直气壮的娇态,禁不住唇角微扬,伸出两臂一下子插入她腋下,将人整个提着抱了起来?,托着臀扣在?腰上,便往卧房走去。“你做什么,放我下来?。”荔水遥慌忙搂着他脖颈,俏脸瞬间就红了,“我和你说正经事?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