荔水遥便笑道:“倒不是背不起,只因我?和大将?军的心也是一样的,敬爱着你们两?个老人家?,怕做得过了伤你们的心。”“我?懂。”刘婵娟感念着,已是热泪盈眶,“他们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东西吗,你们不过是打鼠恐伤玉瓶。今日?,咱们婆媳两?个才算交了心呢。好?孩子,好?孩子你快把主意说出来吧。”荔水遥笑道:“极简单,这会儿大姐夫有斐侄儿不是暂住在前头?客院吗,若是问起西路侧门的三?间屋子何时?能入住,便可?说才发现那屋子漏雨需修葺,让他们父子安心在客院住着,内院外男不可?入,阿家?再把大姐留在春晖堂,看护在羽翼之下,将?他们夫妻隔绝开,大姐若执意要见大姐夫,阿家?狠下心,少不得学?一学?言语打压,然后再哄着大姐说,只有听话变美了才可?放她去见,约莫半个月后,改造初见成效,阿家?就要变一变说辞,要夸,夸大姐美貌,夸她的优点,还要带着大姐一起怀念她未出嫁时?的快乐时?光,把她的信心夸上来,把少女心态勾出来,如此从内而外的改变,才会让大姐焕然一新。”刘婵娟如梦初醒一般,连连道:“对对对,以前在乡下的时?候不管她,那是腾不出手来,这会儿我?日?日?闲得慌,正该我?这个当娘的下狠心把她掰扯过来!遥丫头?,这可?不算你的主意,这是我?才想起来的。今日?花灯节,晚间大郎要是带你出去赏灯,你就把小大郎送到我?这里来,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安生玩一回,去吧。”荔水遥下地?,福身一礼,含笑去了。花灯节却说蒙玉珠,在得?知了此事之后?,主?动?给刘婵娟做起了帮手,心心念念的花灯节竟也不去了,忙忙的问荔水遥要了一副兰汤沐浴的香体方子,把蒙蕙兰连拖带拽的弄进大浴桶,勒上襻膊,亲自?给自?己的长姐搓澡。热气上涌,熏蒸的她眼睛通红,一面使劲搓洗一面道:“大姐,你嫁人时?我才一岁多点,什?么都?不懂,后?来渐渐明白了,你在乡下,我跟着大哥在国公府里享福,可我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,但是看?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知道,我说什?么你都?听?不进去,索性就不说了,嫂子是极好极好的人,心又细又善良,又体贴人,你信我,有嫂子出手,必能把你从里到外的改造一新,到时?候,到那时?候,哼!”蒙玉珠背着蒙蕙兰冷笑?连连,从脚边水桶里舀起一瓢牡丹香汤就浇到了蒙蕙兰头上,直把蒙蕙兰浇灌的挣不开眼。蒙蕙兰却发出嘿嘿讨好的笑?,摸着一片牡丹花瓣,爱惜的道:“这般好看的牡丹花,给我用实在可惜了。”蒙玉珠落下泪来,又舀起一瓢牡丹香汤,这回她轻轻的浇在蒙蕙兰肥硕黢黑的背脊上,“嫂子说了,大姐有富丽之美,正该用牡丹香,大姐若是还有一丁点的孝心,就听?阿娘的,少?惹阿娘为你发愁,阿娘让你做什?么你做什?么,别说什?么‘可惜’‘不配’的话来,我听?不得?你说这些?。转过来,给你搓搓前?面。”蒙蕙兰黑黑的脸顿时?羞窘,忙忙的道:“我自?己来、自?己来。”蒙玉珠把丝瓜瓤递给她,“那我盯着你,要细细的搓洗,一寸肌肤都?不能放过。阿娘说过,大姐在家时?也是个爱干净的小娘子,怎么现在把自?己活的这样邋遢。”蒙蕙兰一边缩着肩膀搓身子,一边嘿笑?道:“嫁了人就顾不上自?己了,等你嫁了人就懂了。”蒙玉珠抱臂冷笑?,“即便?我嫁了人,也绝不会让别人把我贬低到泥地里。大姐还要自?欺欺人到什?么时?候?我不信,大姐蠢笨到这等地步,至今还没能明白,被人从头算计到尾!”蒙蕙兰低下头抹泪。蒙玉珠顿时?无措,“大姐,对不起,我说错话了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“那个、那个大郎媳妇真?那么说我?”蒙玉珠一愣,随即笑?道:“嗯!嫂子说你养一养,养好了有富丽之美!”蒙蕙兰一下子瞪大眼,“真?让人不敢信,她那样的,真?不会鼻孔朝天的看?咱们吗?”蒙玉珠喷笑?,“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个天仙似的嫂子会傲气冲天看?不起人,但相处以后?才知道,人家既温柔大方?又善解人意,还软软的香香的,我要是大哥,我也一眼就拔不出来了。”蒙蕙兰不作声了,使劲搓洗身上的灰,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,“小妹,将来你找夫婿,可要擦亮眼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