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人的容貌,如果真身出现在街上,一定会引发轰动和混乱,说不定整条街道都会被来看他的人堵得水泄不通。但如今仙人扮做算命先生,容貌平平,却仍有男男女女围着他移不开视线满脸花痴心神荡漾……看着面前小规模的拥堵,西岸渝想到之前在路上,也有许多人围着他,乖乖听他算命,明明只是解释卦象,都一脸尊敬孺慕,着迷,入魔了一般。一路上还有堵他们的,追着跑了好远的……西岸渝揣着手手,可怕可怕。终于,云临君带着肉饼回来了。面也上来了,西岸渝将其中一碗推到云临君面前,递了筷子和勺子,“你也尝尝。”和仙人相处这些日子,他都没怎么见过仙人吃东西。云临君看着这大碗的阳春面,蹙了蹙眉头。西岸渝好奇:“先生不会真的餐风饮露吧?”云临君:“你觉得呢?”西岸渝:“……”西岸渝忽然笑了一下,起身向小厨房走去,和摊主说了两句什么,过了一会儿,端着一个小碗出来了。西岸渝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,将一双新筷子放在碗上,这才落座。“我觉得不是。”“你就是单纯的挑食。”云临君:“……”西岸渝坐下,一口肉饼,一口面,再来一口汤,畅快的舒了口气。“你之前说过这个小葱拌豆腐不错,希望不是糊弄我。”说完,西岸渝继续吃肉饼和面去了。云临君看了看西岸渝,又看了看小葱拌豆腐,他拿起新筷子,吃了一口,眼睛一亮。又吃了一口。他吃的很慢,西岸渝风卷残云般的吃了半碗面和大半肉饼,他的碗里还剩下小半碗。西岸渝肚子七分饱了,开始慢慢吃,边吃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。喝了口汤,西岸渝一手撑着脸颊,另一手用筷子卷着面条,置身热闹喧嚣的街道上,欣赏着街上的人间烟火,一脸憧憬。“我觉得这个镇子很不错,如果能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挺好啊。”云临君看了他一眼,“这样的小镇不计其数,很多还有各地的特色小吃,你不想再去看看别的吗?”西岸渝:“……”可耻的心动了。来这个世界后,他一直在春风楼,还没在这个世界好好逛逛:“好呀。”想到未曾谋面的美食,西岸渝咽了咽口水,继续吃肉饼和汤面。云临君则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小碗小葱拌豆腐。所有正在操练的士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警惕的看向这边。“嗒嗒”的马蹄声走近,季夜云骑着高头大马来到西岸渝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云临君,又看向西岸渝,似乎在等一个解释。西岸渝:“……”他估量了一下云临君如今扮做的算命先生的战斗力,又看看这数万的兵士……形势比鱼强,好汉不吃眼前亏。拍拍身上的土,西岸渝起身,稍微挡住了云临君的身影,看着季夜云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:“将军,我那日被劫匪劫走后,幸得这位算命先生相救才从匪徒手里逃脱,并带着我一路跋山涉水、历经千辛万苦来找您。”季夜云看了一眼他们身后被藤蔓掩映着的山洞。西岸渝一脸心有余悸:“我二人一路被绑匪追杀,逃到山里,正好看到一个山洞便跑了进去,没想到这么巧。”季夜云:“是吗?”西岸渝点头:“千真万确!”季夜云看了他一眼,招来一名小将,让人送两人出军营,送西岸渝回将军府,自己继续操练军队。两人坐上马车,出了京郊大营。在两人走后,季夜云命人查探洞穴,发现山洞往下是自然形成的溶洞,有条地下河,确实能通往城外,其他没有什么异常。—马车上,西岸渝偷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云临君,见云临君正在闭目养神,悄悄松了一口气,然而下一秒,云临君睁开双眼,向他看来。西岸渝:“……”他将欠欠的闯了祸的爪子背到身后,看左看右装无事发生。发现这马车应该是季夜云本人的,装饰看上去十分普通,实则用料不凡。而且,还有好多抽屉。好奇的拉开一个抽屉,是兵书。再拉开一个,是点心。……西岸渝顶着仙人的目光玩了半天抽盲盒,终于所有能打开的抽屉都抽开了。见云临君还在看着他,西岸渝对云临君笑了一下,若无其事的转身撩开窗帘,看窗外的风景。京城群山环抱,他们刚刚出来的京郊大营便位于西山。马车从山中驶出,行过荒野,路过农田,走上官道,一直进了京城大门。西岸渝转过身,见云临君已经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,轻咳一声,放下窗帘,唉声叹气:“唉!又进了虎狼窝了。”云临君没反应。西岸渝:“先生,你先在京城安置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见云临君终于睁开眼看他了,西岸渝惆怅又没精打采:“先生,您给我也算算,这一去的结果是什么?”云临君拿出三个铜板,在手中一抛。西岸渝刚探头要看看结果,云临君收起手,不让看。收了铜钱,他敲了敲车厢,马车停下,云临君下了马车,丢下一句后扬长而去。“是讨打。”西岸渝:“……”—马车又行驶了小半个时辰,经过喧哗的闹市,驶入东城,终于到了将军府。从车窗往外望去,可以看到宽阔干净的一整条街道只有两座府邸,一座是镇国公府,一座是将军府。季夜云出身镇国公府,镇国公是老牌贵族,祖上是开国功臣,本朝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。然而,即便有这般的优待,镇国公府绵延数代,逐渐腐朽衰落,数十年没有出现能够兴盛家族的人才,现在这代镇国公也就是季夜云的祖父和父亲两代人,就已经不在军中效力,文不成武不就,只是混个闲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