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头露出一片金黄色。
是块绸子。
颜色染得极漂亮,像深秋里才有的某种落叶或果子,切开它,就能得到宝物一般的甜美。
太微手指轻挑,将它掀开。
“咦……”墨十娘凑在边上,一看清绸子里包裹的东西就露出惊讶之色。
太微和薛怀刃也都呆住。
“祁太微……你说老实话,这上头的人,真不是你?”墨十娘看着太微,一向弯弯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。
太微苦笑了声:“怎么可能是我?”
薛怀刃把最里头的东西小心地取出来:“这根本不是像不像,而是一模一样啊。”,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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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微搬开了一叠书:“从我娘说的话看,她见过画像那件事一定是真的,所以东西一定存在过。至于现在如何,见到画像之前我也不敢打包票。”
毕竟距离她娘见到画像,又过去了二十年。
太微道:“不过,她当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,有一句话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。”
“是什么话?”墨十娘拿手巾蒙住了口鼻,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看她。
太微抬手点了下自己眉心:“她说那画上的人,眉间花钿的样式更像是古书上的人。”
“花钿?”墨十娘怔了下。
“那不对啊。”她眉间紧紧皱起来。
太微颔首道:“是吧?”
墨十娘移开脚边的旧花瓶,声音渐低:“那东西一直往前数,倒是能数很远,但你那老祖宗不是才不见了百来年嘛?”
“她那个时候,可没人喜欢这些。”
一朝人一朝美。
穿衣妆扮,更是如此。
百年前,正是世人崇尚澹雅之美的时候,花钿这种东西置于面上,显得过于秾艳,没多久就失了宠,无人喜欢便澹出了妆台。
墨十娘半蹲着搬个大瓶子,忽然仰头问:“难道她还要老得多?”
太微吹吹书上的落灰:“再老还能又差出一辈么?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墨十娘叹口气,“拢共没个几代人,总不能连这种事都搞错。”
不过事情的确有点古怪。
是以来临平前,太微提出到达以后要来姜家老宅取画像时,众人都觉得该跑这一趟。
只是,真他娘的难找啊。
墨十娘已经坐在地上,一本本地把书拿起来抖。
薄薄一张纸,说是两个巴掌大,那没准真就被夹在书里。
“卡擦”——
忽然,轻轻一声。
太微开了口大箱子,铜锁落在地上。
里头黑幽幽的。
这是一只很大很深的黑漆木箱子。
薛怀刃把袖子捋起来,探身过去,在里头摸索了一阵。片刻后,他拿出来一只小匣子。
不过说小,这匣子也比两个巴掌大。
太微把灯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