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指出:不承认北京政府和打击北京政府是可以同时并进的。而且从具体事件反对北京政
府,更是动员民众彻底反对它的应有步骤。但他们坚持立场,而且怀疑我们对北京政府仍有
幻想。他们所强调的是与北京政府绝交,全国民众抗纳捐税等等。其实这种急进的意见,在
北京政府的统治区域内实在甚难做到。
在那个时期,吴佩孚成了时代的宠儿。他与民众团体互相唱和,且有军事实力作后盾,
这对于北京政局具有甚大影响;也是我们所不能忽视的对象。作为吴佩孚之友的孙洪伊因此
成为上海寓公中的有名人物,一时竟有大孙(指孙中山)小孙之称。但在我们与他多次接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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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的回忆》第一册
中,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旧官僚型的人物;对于我们这种青年并无甚么吸引力。但吴佩孚所标
榜的召集国民大会、和平解决国事、反对直接和日本交涉山东问题、国民筹款赎回胶济路等
主张,获得了民众团体的广泛支持。上海各民众团体曾在公众体育场举行盛大的国民大会,
公开致电吴佩孚表示支持,我们也参与了这次集会。一九二○年一月间,北京的学生联合会
被封闭,吴佩孚的主张所召开的国民大会也被解散。
《时事新报》的总编辑张东荪那时是研究系在上海的代言人,也与我们有经常的接触。
一九二○年春,戊戌政变的巨子、研究系的首脑梁启超从欧洲回到了上海。张东荪约集我们
‐罗家伦、许德珩、康白情和我等‐在时事新报馆楼上与梁晤谈。他叙述了一番欧游的观感,
语气之间特别强调学术研究的重要性,并慨叹他二十余年从事政治运动徒劳无功,表示今后
对政治已无兴趣。他提出一个五十年文化的大计划,希望青年学者赞助。我们向他说明被赶
出课堂,无法安心研究学业,不得不从事反日爱国运动等等实况,对他专力于文化工作的抱
负,自然表示钦佩。
我们辞别出来,大家议论,认为任公的谈话象征着研究系在政治上进退失据的消极性。
任公本人在中国文化启蒙运动中确有重大的贡献;不过他的改良路线并没有找到出路。他曾
依附袁世凯,也曾做段祺瑞的幕僚,都没有好的结果。他那种依附实力派,企图做加富尔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