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斯科举行。代表们得到这项消息,能离开这个住腻了的城市而到赤色首都去观光,当然非
常高兴。一九二二年初,一辆专车载送我们西行,虽然仍是普通的旧车厢,可是后面挂了一
节施玛斯基专用的花车,使这一列车增光不少。而车中又初次出现了蒙古代表团,他们中有
穿着大红袍子的革命王公喇嘛,也有穿着花花绿绿蒙族传统服装的女子。这些人从游牧地带
走入新时代,一切生活都要由俄国人指导,与我们这些人言语不通,格格不入。这一列驰骋
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的专车,真是五光十色,仿佛一个东方民族的陈列馆。沿途所见到一切现
象,使我们感觉到与伊尔库次克以东的情形渐渐不同。
沿途各地在内战中的破坏痕迹仍然到处可见,但已稍作整修,车站和工厂的烟囱多数仍
依旧没有冒烟,但在克拉斯罗亚尔斯克(krasnoyarsk)地方看到了一些大煤堆,据说这里
的煤矿已开始修复了。新经济政策的影响,愈往西走愈明显。各车站上的小贩逐渐加多,只
是面包、牛奶等食品的价格都是天文数字,而且,他们显然对纸币不感兴趣,所欢迎的乃是
物物交易。过了乌拉山以西到达欧俄境内后,这是当时饥荒较严重的区域,车站上到处扁集
着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饥民,纷纷向火车上的旅客乞求食物,如果给予一些面包皮屑,便使
他们如获至宝。小贩们最希望能从旅客中换到一些盐或一盒火柴,如愿以偿后便喜形于色,
叹为奇遇。我们的专车,就在这种饥荒紊乱的现象中,在俄国人的惊奇羡慕眼光中,在沿途
各站仪仗队的军乐与敬礼的口令声中,大约走了九天的时间,到达了世界革命的大本营莫斯
科。
在巍峨雄伟的莫斯科车站,我们受到盛大的欢迎。从国际歌的激昂声调中,我们被拥进
了迎宾的大卡车。欢迎的行列是些甚么团体,当时根本来不及注意,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甚
么;只能从他们的各种表现上领会主人的一番盛意。只有那位在东方极负盛誉的日本老社会
党党魁片山潜所致的欢迎词,予人较深的印象,且因早闻其名,这次见到后就更觉亲切。在
莫斯科的招待所中,一切供应都比伊尔库次克好得多,除了三餐有更好的食品外,并有香烟、
糖、内衣、毛巾和肥皂等等配给。代表们享受着这种特别优待,几乎不相信当时的莫斯科正
在粮食物资极端缺乏的艰苦状态中。
其实,过惯了东方刻苦生活的代表们,对于衣食住行等等的艰苦倒不甚介意,最关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