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见高潮的到来,忽视了发动群众、配合工农红军、夺取大城市的暴动,足见是明显的犯
了右倾的错误。
这件事确是反右倾的怪现象。共产国际的首脑们对之不免啼笑皆非,他们觉得李立三的
做法是过火,也许还觉得在中共中央应受处罚的,不该是蔡和森,而应该是李立三,但在反
右倾压力之下,他们似又觉得不便为蔡和森主持公道,他们无言的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,这
就助长了李立三的盲动气焰。
一九二九年夏季,蔡和森来到莫斯科,他保持极度缄默,不愿表示使何意见,也没有向
共产国际作任何的申诉,仅要求在莫斯科学习一个时期。他也绝不向我和瞿秋白等谈论中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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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的回忆》第二册
内部的事,甚至不轻易与人来往,终日索居在住所中,借助于字典,埋头读书。我觉得我责
无旁贷应为蔡和森作不平之鸣,但他却反对我这样做,甚至声言如果我这样做,他将指斥我
无事生非。
从蔡和森的神情看,也许他觉得在目前汹涌的反右狂潮中,任何人被指为右倾,都会或
多或少的倒霉,那里还有甚么道理可讲!任何申诉都于事无补。我明知这样消极,不合道理,
但客观环境,确是如此,只得作罢。
共产国际主席团和秘书处每次开会都发给我一些文件,通知我按时出席,我常借故请假,
就是前往出席,也从未发言,蔡和森事件发生之后,我更显得意态消沉。这样,我自然使人
认为是反右倾不够积极,但我也不管了。
米夫的行政助手瓦尔格终于来质问我,为甚么不常参加共产国际的会议,不发表一些反
右倾的言论?我告诉他,蔡和森的事我是应当发言的,但我终于保持了缄默,避免在反右倾
中来唱反调,其他的事有瞿秋白发言,也就够了。我猜想他一定将我的话转告他的上司;但
此后也没有甚么下文。
当时,莫斯科的党内斗争,对外国同志还算宽大一点。共产国际首脑中,也有些人不愿
任意给人扣上一顶右倾的帽子,我的处境似很微妙,我是人所共知的对共产国际有过不满,
反右倾又不够积极,但也有人觉得中共将来还是需要我的,而且我受过盲动主义的委屈,因
而不愿对我多施压力,就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之中,我避免了许多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