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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（第1页）

&ldo;唯一的朋友，&rdo;德卡洛斯说，&ldo;我向你保证，他在世界上唯一的朋友。让我想想，咱们看看，个人的‐‐&rdo;

&ldo;他死后他的私人物品是如何处理的，德书洛斯先生?‐‐他的衣物、怀表、领扣，诸如此类的东西?任何那种性质的东西，你看‐‐&rdo;

&ldo;噢，它们都被装进几个箱子里，然后，我把它们从古巴运回来了，&rdo;德卡洛斯挥着手说，&ldo;它们此时在塔里城的房子里，鲁梅尔先生。我看看能否找到些什么‐‐&rdo;

&ldo;我可不想让你费这什么多周折。他死前有没有送给你任何东西?或者也许你从他的遗物中拿了一些东西用来纪念他‐‐他的表，他的戒指，他的钢笔，诸如此类的东西?&rdo;

&ldo;什么也没拿，&rdo;德卡洛斯先生伤心地说，&ldo;诚实的仆人‐‐这就是埃德蒙&iddot;德卡洛斯，先生们。我向你们保证，甚至连一根大头针都没拿!&rdo;

&ldo;噢，别这样说，&rdo;奎因先生抗议说，&ldo;你肯定拿了点儿什么，德卡洛斯先生。某些小东西，他的钢笔，比方说。你没拿那个吗?&rdo;

&ldo;你说什么?&rdo;德卡洛斯说，感到被冒犯了，&ldo;没拿他的钢笔，什么也没拿!&rdo;

&ldo;如此罕见的诚实，&rdo;奎因先生说，眼中闪动着某种光，&ldo;应该得到重奖。&rdo;他突然摘下德卡洛斯先生的眼镜，留下那人在那里不停地眨着眼睛。

&ldo;鲁梅尔先生……&rdo;德卡洛斯咯咯儿地笑着开口说道。

埃勒里向博挥着那副银框眼镜：&ldo;给这位先生颁奖。&rdo;

&ldo;唔?&rdo;博说，&ldo;奎因先生，&rdo;奎因先生说，&ldo;这个场地交给你了，我建议你在这儿给埃德蒙&iddot;德卡洛斯先生舒展一下筋骨。&rdo;

博张口结舌：&ldo;那不是有点欺负人吗，是不是?他会散架子的。&rdo;

德卡洛斯站在那儿，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人，又看看那个人。

&ldo;那，&rdo;奎因先生说，&ldo;就是目的。&rdo;

博瞪眼看着他，开始吃吃地笑：&ldo;过来领奖吧，&rdo;他对德卡洛斯说。

那留胡子的人退缩向埃勒里身边。

博的手一下子就从后面抓紧了德卡洛斯的脖子。

奎因先生退后观看，态度超然，而且似乎怀有研究的兴趣。

德卡洛斯拖着长声尖叫，两手对着博胡乱比划着，活像一只激动的螃蟹。博咧嘴笑着，开始上下左右地摇晃他，好像德卡洛斯是一只鸡尾酒调制罐似的。德卡洛斯的脑袋前后晃荡着，眼睛向外鼓着，他的闪光的牙齿咔咔地响着，其响声中有一种独特的像是机械发出的声音。听到这种声音，奎因先生的眼中又闪过一道亮光。

突然，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，德卡洛斯先生的牙齿，那闪亮的、象牙色的一排牙齿，那完美的一串珍珠般的牙齿，整个地从德卡洛斯先生大张着的嘴中掉出，飞过半个房间，落在奎因先生的脚边。

德卡洛斯开始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，他的脸颊魔术般地塌陷进去，牙床悲哀地裸露着。

博喊道：&ldo;原来是这样!&rdo;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抓住那人的胡子，恶狠狠地用力往下拽，同时欢呼着，好像他从未怀疑过胡子会同假牙一样是假的。但德卡洛斯只是嚎叫‐‐那胡子拒绝离开脸颊。

博咒骂着松开它，又把手指插入德卡洛斯先生的头发中。这一次他没有失败。德卡洛斯先生的黑发不情愿地、令人难以置信地、整个地从他的脑瓜上掉下来，留下一个几乎全秃的圆顶‐‐并非全秃，因为他头上还有一圈稀疏的灰黑色的头发，呈马蹄形。

这时德卡洛斯先生停止了嚎叫，不再挣扎，他摸摸头顶，手指碰到赤裸的头皮，他立刻全身发软。

&ldo;停手。&rdo;奎因先生说。

鲁梅尔先生停下手，有些眼花缭乱地看着他的努力所带来的出人意料的结果。德卡洛斯先生立刻趴下在地毯上四处摸索。他碰巧找到了假发并急忙地把它歪着戴回到他的粉红色的、有着一圈儿灰发的脑袋上。然后他开始找他的牙齿。

奎因先生弯腰把它们拾起：&ldo;你可以站起来了，&rdo;他严肃地说，&ldo;我们找着了，&rdo;在德卡洛斯先生急忙地往起站的时候，他好奇地审视着这些假牙。它们被整齐地镶在粉色的托儿上‐‐极其整齐地排列着的极其端正的牙齿……如此完美，如此整齐，奎因先生告诉自己他应该感到惭愧，因为他以前没有怀疑到这是假牙。而且他的确感到惭愧了。

他把假牙和眼镜还给其主人，而那主人以惊人的庄严神气把前者吞到嘴里，又把后者架到鼻子上，走到桌边，伸手去拿电话。

奎因先生叹了一口气：&ldo;我请你原谅，&rdo;他说，&ldo;但显然我的搭档的威士忌和他的震动疗法的效果还没有消失，德卡洛斯先生。时间很晚了，而且如果我没搞错的话，我已看到黎明的曙光，在几个小时之内你还不能取消你刚才写的那张支票。&rdo;

德卡洛斯放回电话，摆开企图逃跑的架式，又想了一想，随后把帽子戴在歪斜的假发上，镇静地向门口走去。

&ldo;奎因先生，&rdo;奎因先生说，&ldo;送这位先生出去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