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有心性坚定的人才能在金蝉蛊的冲击下收敛神志,保持记忆。老钱,你也算是玄门中人,道心坚固啊,你肯定还记得吧,你跟他们说说,桑桑姐有多威风!”
她连喊了几声,钱道长却仿佛没听见似的,眼神空洞,面色凝重地盯着地面。
孙志坚大吃一惊,吓得立刻朝周围看了一圈,躲到我身后。
“啊,老钱也中冥婚了?”
“你看他这个症状,跟我家小阳一模一样啊!”
我摇头。
“不可能,你看他这样,哪个女鬼能看得上他?”
钱道长相貌本来就很一般,脸庞干瘦,眼睛细窄,之前人靠衣装,每天穿着道袍,手里提着个名牌包包,乍一看还挺精神。
今天在虫林里一顿折腾,眼睑下老大两个黑眼圈,道冠头散了大半,蓬头垢面,看着像个三天没吃饭的老乞丐似的。
听见我说话,钱道长很幽怨地扫我一眼,长长叹口气。
“你们懂什么?我年轻时候很帅的好不好,玄门周润发。”
程桑桑:“嘿,能听见我们说话,那你刚才装什么死,快说啊,你最后看见桑桑姐的英姿了吗?”
钱道长摇头,苦笑,“桑桑大师,对不住,刚才没注意听你说话,我在惦记我弟弟的事儿呢。”
按七星婆婆的说法,钱道长的弟弟钱进,是她的准女婿。
所以刚才从医院出来,钱道长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自己的弟弟,一连打了几个电话,都被对方挂掉。
钱道长发短信问他,在不在赣州,没想到,却直接被他弟给拉黑了。
钱道长很惶恐。
这次来赣州,虽然是孙沐阳主动找上门,提出给钱请他过来的。但他刚才在虫林里,也听七星婆婆说了,这是他弟弟设下的局,故意引人过来的。
他很怕我们找他弟弟算账,一直战战兢兢求情,说他弟就是个赖子,吃喝玩乐,而且耳根子也软,很听他那女人的话,让我跟程桑桑不要去找他报仇。
我犹豫着没表态,程桑桑反倒很大度。
“哎呀,你放心,我跟洛溪都不是小气的人,一码归一码,跟我们有仇的是七星婆婆,又不是别人。只要你弟不来找我们麻烦,我跟洛溪才没那么空呢,对吧?”
见我不回答,程桑桑伸手捅我。
“是不是啊,洛溪!”
“嗯嗯嗯,走吧,前面快到地方了。”
我没正面回答,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桑桑脑子一根筋,想事情都很简单,可我知道,七星婆婆的女儿能无意间跟江月结仇,就不是一个意外。
这一切都是钱进引导的,钱进他,肯定是收了江博西的钱。
现在江博西已经死了,他背地里观察我们这么久,不是正好应该趁这个机会,主动跳出来说明情况,大家把话聊开,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。
他却把钱道长拉黑了,这是完全不想跟我们沟通,那他到底是啥意思呢?
有没有可能,他跟江博西的交情比我们想的更深,以后还会找机会,为他报仇?
钱进这人,就像一根卡进脚底的刺,到目前为止,还没有很大的伤害性,但它只要存在一天,就让人心底不得安宁。